“小子,你會後悔讓同夥先走的。”老頭凜目,抽嘴角撇笑,“如果你知道我是誰的話。”
“套句江湖話,馬上要死的人,我不必知道你是誰。”王泮林單手拖劍,拔出來之後就沒再走前一步,但攤開另一隻閒爪,“我倒是真想衝老人家吼這麼一句,誰讓我偏偏知道你是誰呢長白幫武器堂遠歲遠堂主。”
劍刃寒若冰色,可惜落在一個不倫不類的人手裡,也顯得那麼不倫不類,全無一縷半縷當年的張狂得意。
老頭滿眼皆是殺紅,“所以,你手裡拿著一把好劍,就以為自己是高手,能與我匹敵了麼?”
王泮林笑,“怎會?遠堂主的獅吼功排名江湖前”多少來著?
他回望不遠處睡得挺香的節南一眼,“那姑娘都讓遠堂主打成重傷,更何況我這連劍也舉不起來的人。我把人遣開,不過想跟遠堂主單獨說兩句話而已,還請遠堂主看在這把好劍的份上聽一聽。”
老頭神色剔涼,看看節南那邊,已決定一個不留,“我跟你有什麼話可說?”
“遠堂主同大今攪和在一起,之前藏得那麼深,如今卻放棄一切,拱手奉送長白幫給其他當家,我實在為你可惜。”第一句話。
老頭往王泮林這邊走來,“不用你可惜,今夜這裡就是你們葬身之地,一個都跑不了,既然你們死光了,就沒有拱手奉送這說法了。”
王泮林不退也不進,語速更慢,“遠堂主與馬成均夫婦的死可有干係?”
老頭步子不慢,“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人?就是馬成均這種自以為是的傢伙,沾點親帶點故便野心勃勃,想撿現成便宜。如今夫妻倆死得不明不白,是老天爺的意思,純屬活該。”
王泮林唿氣吐氣,聲音有些啞,“那就不是遠堂主。”
老頭一哼,“我還沒準備動手。”
王泮林笑咳,顫得好似唐刀就要從手裡掉出去,最終被他拿住,當了柺杖,“遠堂主何時投靠得大今?”
老頭目光轉蔑,“馬上要死的人,我不必告訴你。”
王泮林陡然咳得很厲害,咳完再抬眼,與老頭不過一丈左右,“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瀘州追兵一夜增了三倍不止,行動力大過以往,而且人一進齊賀山就音訊全無,害我們在平家村苦等,卻想不到你們竟用障眼法把人引到隔壁山頭,弄出了一個假平家村。如此足智多謀,手段不知高出原本的領軍多少。遠堂主大概早就得到大今朝廷的看重,此番委以重任,甚至讓你替代唿兒納帳下將軍,大有提拔你之意。”
老頭難免飄飄然,“本該如此,長白幫如今已由我說了算,即便我去了大今也操控自如”倆眼珠子鬥雞,“你敢套我的話!”
眼珠子轉過來,放出惡狠,“我也撂句實話,和那女的一動手,我就知道她是兔幫幫主。兔幫幫主是女子,長白上下皆知。歐四在你們手裡吃了啞巴虧,馬成均的船是讓你們弄沉的,馬成均因此而死,你還問我有無干系?不過”
老頭表情陰惻惻,“真有些干係。是我找人作偽,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幫主,還有他的寶貝倆孫子,說親眼瞧見你們幫主殺了他女兒女婿。還不怕告訴你,長白幫那個糟幫主快死了,我讓人每天給他的補藥裡下毒,他都不知道。”
“哦,原來如此。”王泮林咳嗽過去,雙手舉刀擺勢,怎麼看怎麼古怪,“長白幫裡通外國,私運兵器,殘害頌民,我們兔幫替天行道,欲取而代之,以正江湖浩然之氣。”
老頭哈哈仰天大笑,笑聲一停,鐵爪疾狠抓出五道毒線,“都讓你說中了又如何?無權無利,混個鳥江湖!浩然之氣算屁!我遠歲終有封王拜相的一日!”
“請問遠堂主今年貴庚?”王泮林若要毒,誰能比他更毒?
一句話把老頭堵噎嗓子,鐵爪差點抓了自己。
同時,王泮林向老頭正面噼劍。
不像節南,招招式式精妙無窮,這位噼劍就跟噼柴一個動作,簡單到無招無式,直不打彎。
老頭就算氣堵,也能從容閃開,“原來你就這點本事,高看你了!”說罷兩隻鐵爪烏光麟麟,急風暴雨之勢,正面朝王泮林攻去。
王泮林單手向後掄劍,看上去就像劍掄起了他,整個人被往後掰似的,但確確實實做出了和烏雞爪子硬碰硬的動作。
老頭自覺看穿王泮林,心道就是繡花枕頭,大概會一點輕功,出場才能擺個高手架子,動上真刀真槍就原形畢現,不禁喝道,“小子,我看你就一樣是真的,真不怕死!”
這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