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待見她，她也猜出了原因。
“凌姑娘，不如陪子夫走一段路吧。”衛子夫笑著說，“路黑，我怕。”
很爛的藉口，可凌筱還是不自覺地挪開了步子。兩人並行走在路上，中間隔著半個手臂的距離，身後是被月光拉長的影子。
冗長的沉默。
“其實，”凌筱首先開了口，她說出兩個字後，頓了頓，然後有點艱難地繼續，“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娘娘了？”
衛子夫撲哧一笑，難得的失去儀態，讓凌筱覺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難不成要叫你皇后？即使真要叫，那也是十年後的事。
“子夫失禮了，請姑娘見諒。”衛子夫嘴角還噙著一抹笑，她自嘲地說，“子夫不是笑姑娘你，而是笑自己。”
“笑自己？”凌筱愈發糊塗了。
“嗯。”衛子夫點點頭，“子夫雖身在永巷，卻無名無份，連個宮女也算不上，地位尷尬得很。”
“什麼！？”凌筱吃驚，“陛下沒有下旨賞封嗎？”
衛子夫又笑了，花枝亂顫，在這漆黑無人的宮道上，讓凌筱覺得別樣的詭異。阿尼陀佛，阿尼陀佛。她在心裡念起經來。
＇125＇憐取眼前人
笑夠了，衛子夫再次自嘲地搖了搖頭，說：
“我與陛下不過是一場交易，他帶我和阿弟進宮已經仁至義盡，子夫又怎敢得寸進尺，謀得娘娘身份？想必陛下早就忘了我，子夫也不怨恨，阿弟已經捎信來說在建章宮有了差事，聽說還是韓菊姑娘上下打點的，子夫好生感激……”
衛子夫還沒有說完，凌筱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交易？一國之君需要和一個謳者做什麼交易？不會是色相交易吧？還是皮肉交易？
凌筱越想越齷齪，眼前浮現出劉彘和衛子夫鴛鴦繡被翻紅浪的場面。
“不行！”凌筱大叫，衛子夫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說：“可是，凌姑娘，子夫已經到了，不然，子夫再陪姑娘走走。”
凌筱回神，剛才想入迷了。
“呃，”凌筱不好意思地說，“不用了，你進去吧，宮規深嚴，下次不要再在晚上亂走了。”
“嗯，謝謝姑娘的關心。”衛子夫點頭，只是這漫漫長夜，如若不是如遊魂野鬼般遊蕩，又怎敵得過這夜夜孤寂？她享盡陛下的寵愛，她不會懂的。
“那我走了，再見。”
“等等！”衛子夫把凌筱叫住，她想說，陛下和她並沒有……可是，那就違背了和陛下的諾言，而且，她不說，或許就像陛下說的那樣，凌筱能懂得珍惜，懂得在乎。
“怎麼了？”凌筱問。
“子夫斗膽，能請凌姑娘答應子夫一件事嗎？”
“什麼事？”不會又是她那寶貝弟弟吧？
“請姑娘，憐取眼前人。”衛子夫一字一頓地說，她能報答陛下的，或許就只有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凌筱一怔，然後點了點頭。衛子夫笑了，而這次笑，天真爛漫，不含半點雜質。她也只是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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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筱走出宮門時，意外地看見韓嫣。他的手中拿著一件紫紅鑲邊披風，凌筱認得，那是她最喜歡的。
韓嫣看見凌筱，嘴角掛上溫柔的笑容，他走上前去，幫凌筱披上披風，動作嫻熟。
“雖然是初夏，但是夜涼如水，要注意點。”他說完時，已經幫凌筱繫上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他們的距離很近，凌筱可以清楚地看到，韓嫣的眉毛、髮梢，都蒙上一層水汽。他一定等了很久了吧，這個傻瓜。
“我不傻，我只是想你了。”韓嫣直視凌筱的眼睛，凌筱臉紅，她想的他都知道。
“走吧，我們回家。”
“嗯。”
韓嫣牽起凌筱的手，就像小時候一樣，什麼都沒有改變，唯一改變的是，那時是凌筱走在前面，現在是他走在前面。
夜還很長，他們可以慢慢走。
＇126＇洪留的怨恨
擺脫身後的追殺，帶著滿身傷痕，洪留強撐著回到了韓府。他沒有大肆聲張，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貿貿然找凌筱理論是極不理智的。遮遮掩掩，避開府中侍衛以及隱藏的精衛，他順利地到了內院。
洪留環視四周，沒有發現埋伏，按理說如果凌筱真的對他起了殺心，不是應該在這裡佈下最後一道伏線才對嗎？
他謹慎地輕移著小步，不放心地四圍張望。突然，一座牆後傳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