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奴才。”
“主子,您一定要小心,太醫他們既然無事,您也要學著他們做的……”
“還有……”寶絮噤聲了。
胤禛站在路前。
寶絮拉著小臉,不再與以前那般唯唯諾諾,反倒不聲不吭地隨著清嵐行了禮,就退到一邊。
胤禛與清嵐並行,只覺有許多話要說,到了嘴邊,都覺無力。手無意識的鬆了又緊,緊了又松,餘光時不時地瞟著身邊的人,欲言又止。他從不知道自己還有這般優柔寡斷的時候。
胤禛散發出的陣陣愧疚、憐惜和擔憂強烈得清嵐也無法忽視,笑了笑,怎麼每個人都像是要送她上刑場一般。想了一想,道:“爺別擔心,奴婢雖然不會醫術,但好歹也知道怎麼調理身體。奴婢會盡心照顧二阿哥,自己也會沒事!”
清嵐沒想到話一說完,胤禛更愧疚了,睇著她恬淡的笑臉,心裡愈發不是滋味,腳步卻下意識地慢了又慢。
走得再慢,也有到達的一刻。
弘昀隔離的小院前,那拉氏、李氏、鈕祜祿氏和耿氏已經等候多時,不失時機地表示一下姐妹情深。
李氏抹了抹眼淚,走上前:“烏雅妹妹,姐姐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姐姐先謝謝你了!”
清嵐淡淡一笑:“李姐姐,妹妹根本不會醫術,姐姐也別把希望放在妹妹身上。太醫們醫術高超,豈有不盡力之理。妹妹照顧二阿哥,也理應盡心。”
“心不正則言邪,言邪則行歪,你若真的只擔心二阿哥倒是好事。”胤禛淡淡道,又瞥了一眼那拉氏。
胤禛聲音不大,批評警告意味卻甚重。
李氏卻渾身一顫,忙拭淚掩住思緒。
那拉氏也是心神一悸,起伏不定。
那一眼……
待到清嵐進了院子,看到胤禛穆然凝視的樣子,那拉氏突然生出一絲悔意。
弘昀的屋子有些暗沉,滿是藥味,眾太醫和僕婦見進來了一個秀麗的小姑娘,不由一愣。
清嵐笑道:“我是來照顧二阿哥的。”
一個婆子強笑道:“庶福晉能來照顧自是更好,只是二阿哥……”相處多日,到底還是有些感情。
床上一個小小的人影,清嵐忙走過去,邊問道:“二阿哥現在怎麼樣了?”
弘昀難受地無意識地扭動,緊閉著雙眼,本是胖嘟嘟的小臉現下削瘦蠟黃。臉上、脖頸和手上滿是膿皰,還不時想用手去抓。旁邊一個丫頭忙拉住了。
“只靠他自己能不能熬住了。”太醫長嘆一聲。
“額娘,弘昀疼……”
清嵐聽了不由心下一緊,凝神“看”向他,弘昀身上極淡的金色之氣大半被黑氣籠罩,但一線生機卻仍在,在慢慢地艱難倔強地遊走。
清嵐鬆了口氣,哪怕有沒有她,弘昀最後還是能挺過去。現在她只需照著太醫的醫囑,細心照顧就是,她能做的只是減輕弘昀的疼痛,最後治好二阿哥的依然是太醫。
若是弘昀真的藥石無力,哪怕她用修真者的手段出手,也不敢向閻王要人。逆天改命,不僅無用,還要遭受天譴。
弘昀只覺身邊的氣息分外的安詳,沉沉地醒來,迷迷糊糊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地看到一個清麗的人影,伸出手:“額娘……”聲音幾若遊絲,很是沙啞。
清嵐拉住他的小手,放在手心裡:“二阿哥。”
弘昀很失望:“你……不……額娘,我……額娘……”手揮動著想掙脫出來。
清嵐將一絲靈氣悄然在他身體裡遊走一個周天,弘昀頓覺連日來的積痛微微輕鬆了一些,喘了幾喘,捨不得再將小手從這個溫暖的大手裡拿出來。
小孩子生病的時候,心裡總是格外脆弱,身邊這些丫頭婆子太醫們恭敬照顧有餘,貼心不足,弘昀不由自主地將這個氣息和善的長輩當成一個依靠,不大會兒,就在清嵐的懷裡沉沉地睡去。
“二阿哥好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旁邊的婆子欣慰道。
許是清嵐到來的正是時候,弘昀的病過了最危險的時期,正在慢慢地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訊息傳到外面,李氏又是心酸又是複雜。
那拉氏默默唸一聲佛。
胤禛負手而立,視線凝視著一個方向,久久也不曾動彈。
弘昀的病情雖減緩,只是體溫依然高地嚇人,清嵐便和婆子一起,每日裡給他小心地擦拭身子降溫。
最為難受的不是別的問題,而是臉上的痘痂。小孩子總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