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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十年不變的容顏,唯有氣韻日漸沉澱。
胤禛苦笑搖頭,這麼明顯的破綻,他怎麼就看不到?因是從未往那個方向想過,因是善於保養的女人本就老得慢,還是日日看到才並不生疑?
這等本事,若不是他親眼所見,定會認為是匪夷所思,無稽之談。
鬼神術士的傳說自古有之,滿人信奉的薩滿教還有道行高深的巫師;胤禛信佛,自然也相信可能有這等人的存在,清嵐是哪一種?
胤禛揉了揉眉頭,除了修真之說,很快便將清嵐的來歷猜了個大致。
既然是這樣……
胤禛忽然想到什麼,從胸口貼身處取出一個玉佩,那是清嵐親手做給他的,弘昀、弘時和清嵐的兩個弟弟都有。
玉佩上的圖案他從未見過,清嵐說是隨意畫的,還說讓他千萬隨身帶著,類似於平安符之類的東西。說的時候雖然是笑著,莫名地卻讓他覺得很是鄭重。
那麼這個東西應該不尋常吧!
既然是保平安的,若是他遇到危險……
鬼使神差地,胤禛腦中冒出了這個念頭。
胤禛自然不會愚蠢到以身涉險只為求證一個可能,他慢慢地將玉佩平放在御案上,拿起旁邊的硯臺便要砸下去……
“皇阿瑪!”弘昀站在門口正待通傳,卻看到胤禛的舉動,顧不上大不敬,慌忙闖進殿。“皇阿瑪您在做什麼?那是額娘留下的!”
胤禛驚了一下,舉著的手頓在半空。
弘昀撲上去攔住了胤禛的手,哀求:“皇阿瑪,您若是不忍心看到額孃的東西,就將它賜給兒臣!”
胤禛一愣,反應過來,沉吟了一下,淡淡道:“朕懷疑你額娘並沒有死。”
弘昀認真看了看胤禛,帶了些語重心長:“皇阿瑪您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胤禛有些哭笑不得,方才凝重的心情彷彿被衝散了一些。“朕說得是實情。朕昨夜裡去了皇陵,皇貴妃的棺槨裡空無一人。”
弘昀呆滯了良久,才艱難地消化了這個訊息,神色由喜到怒,由怒轉悲,唇角動了動,無力地垂下頭,抹了把臉,聲音苦澀:“額娘……她是不是不要兒子了?”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朕一定要把你額娘找回來!”
不管用什麼手段,天涯海角,他也要把清嵐逼出來,再也不放開她!
“怎麼找?”弘昀下意識地問道,轉眼思索間,也似是明白了什麼。看著御案上的玉佩,頓了頓,從脖子裡取出自己的。“皇阿瑪,您用兒臣的吧!”
“用哪個還不都一樣。”胤禛大力將硯臺砸向自己的玉佩。
玉佩果然有了反應,出現一層淡淡的光暈,微微閃爍一下,迅即又消失,竟沒有碎。
“果然不是凡物!”弘昀大奇,不由咂咂嘴。
茫茫林海深處,清嵐正在打坐,忽地若有所感,睜開眼睛,立時站了起來,心中陡然一慌,心跳幾乎停滯了一下。
這是……胤禛遇到了危險!
若是平常的危險,玉佩定然能自主護主,現下看來,竟是遇到了連它也擋不住的情況。
不假思索地,清嵐使了個隱身訣,馬上以極快的速度向京城飛去。
這兩年多,她先是找了個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突破金丹。當時天空中風起雲湧,彩雲漫天,幸好方圓幾百裡都無人。後又用了半年的時間穩定修為。
之後,她遊走於大江南北。高山之巔觀賞日落日出,東海之邊俯瞰潮漲潮落,隨心隨意停下來,有時候修煉,有時候也會徜徉於大街小巷,看著世間百態。
海角天涯,燦爛星空,幾百年長成的參天古木,幾千年沖刷出的一馬平川……
街頭巷尾,節日廟會,家長裡短喋喋不休的婦人,爭名逐利熙熙攘攘的小官小販……
靜下來時,與胤禛相處的一幕幕也時常浮現在腦海,音容笑貌,在腦中翻滾不定,整個人陷入回憶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長長嘆息一聲,心裡隱隱有些疼痛。
修真者生命漫長,大概只能隨著時間將它慢慢地變成過往。
細細地體會感悟著這股苦澀與甜蜜,清嵐從不迴避壓制這種情緒,湧上心頭時順勢而為,淡淡地品味,退去時如同翻看一本書,小心地將書頁合上,下次再來翻開。
順心而為,隨遇而安。
她以為以後就會這麼平靜地過下去,卻忽地感應到玉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