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掛著傻乎乎的幸福的表情,一點也沒有他在上書房時的少年老成,弘昀亦步亦趨地跟在胤禛身後,上了胤禛的馬車,一同回府。
剛一進府,眾人得了信在門口相迎。見胤禛與弘昀一起回來,愣了愣,忙行了禮。
“見過爺!”
弘昀下了車,亦給各位額娘見禮。
胤禛的目光一眼落在清嵐和弘時身上,頓了頓,瞟了一眼那拉氏,淡淡道:“都散了吧!”
“爺今日累了,妾身先安排爺洗漱休息如何?”那拉氏心頭咯噔一下,笑道。
“不用了,你們先散了,爺還有事!”
胤禛說完便徑直往書房走。
眾人相互看了看,不甘心地各自回去。
胤禛來到書房,便宣了高斌過來,直接問道:“弘昀落水的事情,你再詳細地說一遍,是怎麼回事?”
高斌躬身答道:“回爺,奴才聽到福晉身邊的入夏來報,說福晉暗下令埋在年主子身邊的兩個小太監小慶子和小喜子,讓他們悄悄地將攬玉軒前面亭子上的欄杆弄斷,便著人去查,我們的人還沒有接近那裡,那兩個小太監很是機靈,早聞聲溜了,沒有抓個當場。奴才命人上前看,他們剛鋸了一點,沒有任何大礙,便派人盯著他們,後來也沒有見他們有任何動靜。而且之後他們與福晉的人私下裡接觸了一下,離得遠,沒有聽清楚說了什麼,但那兩人從此便一直安分。”
“安分?那欄杆怎麼斷了?”胤禛沉聲道。
高斌猛然低頭,羞愧道:“奴才不知!”
“這些日子,你還看到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
“一切正常!”見胤禛目光看向他,不由補充道:“大都是主子之間相互走動,那個亭子上也時常有人來往佇立,形跡並無可疑。而且事發之後,福晉將常來往的人依次查問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
胤禛沉吟半晌,“你去將入夏叫來!”
“喳!”
高斌應著去了,過了好一會兒,入夏方忐忑地過來,伏在地上:“奴才見過爺!奴才服侍了福晉之後,才敢脫空過來。”
在這裡,胤禛才是入夏的主子。
“無妨。”胤禛道。“之前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這是奴才應該做的!”入夏小心答道。
“你先前跟高斌彙報,說福晉有意在亭子上做手腳,但那兩個小太監後來收手了,福晉可是又派了人?”
“沒有!”入夏肯定道:“若是福晉又派了人,奴才一定會及時稟報主子。福晉的人上次被驚動之後,福晉便覺得有些不妥,還特地吩咐下去,讓手下的人安守本分。所以,奴才可以確定,後面的事情,福晉沒有插手。”
入夏說完,好一會沒有聽到那頭的片言隻語。
胤禛默默沉思。
既然這事不是福晉做的,誰又有可能?年氏?她的嫌疑最大,經常去那個亭子,做手腳也容易,但這事也有可能是針對年氏而來。耿氏也有可能,哪裡就正好恰逢其會地立下大功?
半晌,淡淡道:“你先回去。”
胤禛又想了一會兒,吩咐人暗下查訪,便起身去攬玉軒。
路上,卻迎面碰到一個人,款款站在路口,彷彿在專門等他。
年氏。
年氏穿著桃紅色的衣服,嬌豔異常,踩著高高的花盆底鞋,輕盈巧致,彷彿沒有重量,盈盈楚楚,眼帶秋水,眉間一抹似嗔似怨,我見猶憐。
“爺!”
“有事?”胤禛神色淡淡,與平日一般。
年氏心下浮起一絲幽怨,卻似水脈脈地看著胤禛,柔聲道:“爺連日趕路,奴婢熬了些人參雞湯,給爺補補身子!”
胤禛想起密報上說,弘昀落水時,恰逢年氏犯病,年氏卻霸佔著太醫,遲遲不讓太醫過去,如今見到她這般作態,不由心底有些反感,面上卻仍是不顯。
“既然身子不好,便好生養著,別出來到處走動了!”
年氏聞言一顫,輕咬貝齒,“爺也是在懷疑奴婢嗎?”眼淚盈了上來:“若是可能,奴婢倒寧願落水的是奴婢,也不願意讓爺疑心!”
胤禛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你不用多心!”
年氏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咬了咬嘴唇。
胤禛畢竟還顧忌著年家,見她眼中盈然有淚,眉眼緩和了些,道:“你先回去,得空爺再去看你。”
年氏臉色一喜,剛要張口說話。
胤禛已是錯身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