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無奈地搖頭。
屋內氣氛正好,誰知蘇培盛卻在門外戰戰兢兢道:“爺,李主子派人傳話,說二阿哥頭痛,一直喊著要見阿瑪。”
胤禛皺眉,極是不耐:“頭痛就沒叫太醫嗎?”
“已經傳了,只是李主子說,二阿哥一直念著爺!”
明明知道這是爭寵的手段,胤禛卻不能不顧忌他的孩子。
清嵐笑道:“稚子無辜,爺定得去看看!”
胤禛捏了捏清嵐的手,起身離去。
寶絮不滿:“李主子已經是第三回了,每次都拿二阿哥做藉口從主子這裡截走爺,主子您也是好脾氣,怎麼不挽留爺一下?”
“二阿哥身子弱,常常小病小痛的也是事實。我若是留下爺,他人在這裡,心裡還掛念著孩子,咱們豈不是沒意思!”
“那主子多委屈呀!”寶絮很是不平,忽又想到什麼:“這一陣子李主子對主子的態度不似以前那般和氣了,以前對主子都是和顏悅色的,現在雖然也是笑,但好像……好像……”很費力地想一個形容,“笑得很不真實!”
“以前我位份低,現在距她只有一步之遙,升得這麼快,她自然感到威脅。而且爺常常來咱們這裡,去她那裡的次數不就少了。”
“福晉都沒說什麼,反而對主子更加照顧,李主子為何……”
清嵐微微一笑:“福晉是嫡妻,家世顯赫,又有嫡子靠身,深受爺的重視和期待,再怎麼樣地位也牢固不可動搖,反而需要做出賢惠大度的樣子,勸爺多去別人那裡走走。而李姐姐則不同,她除了要有子嗣傍身外,所依靠的唯有爺的寵愛,二阿哥的未來也全然系在爺的身上,自然在意這個。”
“難怪……”寶絮恍然:“原來李主子是忌憚主子了!”
清嵐笑笑:“隨她怎麼想,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胤禛看過弘昀,囑咐了幾句之後,無視李氏脈脈含情、期待挽留的眼神,又來到攬玉軒,滿屋子果然已是燈燭盡滅。
胤禛微嘆了口氣,也不讓人叫起,推門進去,徑自褪了衣服,上床,胳膊一揮,攬了小女人在懷,一宿無話。
過幾日是弘暉的6歲生辰,過了6歲,便要去上書房讀書,因而四貝勒府上下很是重視弘暉這個生日,準備大辦。
生辰這日,眾阿哥包括太子全都帶著女眷和眾小阿哥過來,一時之間,本來規整有素的貝勒府人來人往,各位阿哥相互聯絡兄弟感情,眾女眷湊在一起交流京中八卦,而小阿哥們難得出門一次,則興致勃勃地滿府亂竄,引得後面跟了一大推人呼前引後。今日的小壽星也被眾人擁簇,站在各位叔伯跟前,如小大人一般,本是繃著的小臉露出靦腆的笑容,儼然一小一號的胤禛。弘昀也被奶孃抱著,跟在弘暉身後。
那拉氏忙不過來,專門負責招待各府女眷,李氏則安排酒席,本來也想拉清嵐做個苦力,被她推脫了。
女眷們紮成堆,福晉們三五成群,側福晉亦有各自聊得來的閨蜜,除了壽星之外,清嵐儼然成了眾女眷八卦的中心。對於這個剛剛入府不足一年就從格格升為庶福晉的後院新星,無聊的婦人們紛紛向那拉氏打聽內幕,進一步來說,重點是她是如何獲得一向不苟言笑的四貝勒的歡心進而進位的。
那拉氏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笑容都快僵掉了:“是個多才多藝、安分守己的!”
除了郭絡羅氏撇撇嘴之外,其她女眷顯然不滿足於這點情報,那拉氏不愧是多年經歷這種場合的,很快將話題引向別處,也免除了清嵐被眾人視線掃視的苦惱。
清嵐露面片刻,便悄然躲了出去,反正這裡只要有那拉氏、李氏招待就行,這種聚會,各府來的都是福晉、側福晉,她這個小小的庶福晉還是不要出去招人眼的好。至於武氏打扮得像個花蝴蝶一般亦步亦趨地跟在那拉氏身後奉承,就難怪她不但要不停地給人行禮,還要順帶給眾女眷端茶遞水,還依然樂此不疲。
梅園裡的亭子上,綠樹成蔭,寂靜幽雅,與那邊的喧鬧截然不同。清嵐一人獨坐此處,命奴才從廚房拿了幾樣瓜果和點心,擺了大半桌子,很是豐盛的樣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書,吃著點心,很是閒適愜意。寶絮和另兩個丫頭太監樹立亭外。
“每次看到庶福晉總是這麼悠閒自在,真讓人羨慕!”傳來一聲調侃。
“九爺吉祥!”
“起來吧!”胤禟虛扶一下,命跟隨的一眾侍衛們留在亭外,拾級而上,笑道:“還沒恭喜庶福晉,外面那些人都在議論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