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對她那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轉移到孟琳身上,那個和她長得有九分相似、卻只是相貌相似的女子,我以為可以喜歡上她。孟琳是真心喜歡我,不要名分地跟在我身邊,想要與我長相廝守。但我騙得了所有人,騙不了自己,還是心很空的感覺,還是清楚知道那個空洞,除了她沒人能夠填補。
三年裡,太子再次被廢,沐晨風死了,胤禩也因為死鷹一蹶不振,我一直知道他們會有這樣的下場,因為他們總是在做讓皇上看不順眼的事,在朝中有太高的威信,甚至可能超過了皇上,收拾他們只是遲早。除掉了對手,我還沒有半刻高興,將軍夫人殉情而死的噩耗就像晴天霹靂將我震得呆了。
再一次嚐到那心痛欲裂的滋味,再一次,可能是永遠失去她了。和上一次太后處死她不一樣,上一次未見屍體,這一次她已被大火燒成一具骸骨。
借屍還魂這種事,我是不信的,雖然我也感到了孟琳的異常,尤其是她竟然叫我四爺,但我以為她只是因為我寵了年氏故意生氣疏遠,直到元宵她進宮跳了良妃曾經跳的霓裳羽衣舞,接著沒多久去了胤禩府上,我知道,是她回來了。
到最後,我連孟琳、連她的一個替身都沒有了。
我要她選擇,其實只是逼自己和她決裂,從此後她就嫁給胤禩了,從此後,我與她恩斷義絕。
我不應該恨,如果恨,表示我還在乎她,但我真是有一點恨,我終於忍不住問她,我到底錯在哪裡?
她終於回答我,錯不在我和她,我們是錯在歷史。
什麼意思?我更加不明白,卻已不想再明白。
我想要的那兩樣,她是不可能了,至少另一樣,我要抓在手裡。
我忽然不知道是不是愛她的了,愛嗎?不愛嗎?
也許不愛。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而已。
203、胤禛番外三 帝王心
我終於坐上了那張金光閃閃的龍椅,沒有坐在那個位置的人,永遠無法體會那天下皆在手裡的感覺,再沒有什麼是想做不能做,再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坐在那裡,想法都變得和從前完全不一樣。
從前我還不明白阿瑪為什麼要對已經沒有任何勢力、沒有作亂念想的朱三太子趕盡殺絕,坐上太和殿盤龍寶座的那一刻我明白了,即使沒有構成威脅,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觸犯了天威,帝王是容不得一點點冒犯的。何況現在還有那麼多人威脅到我的王位。
我第一個殺的人是茗珍,從前我欣賞鬼王門的義舉,對他們的門主也是懷著欽佩之意,我對鬼王門算是有著多年的感情,但是現在這些統統不重要了,貪官汙吏我會肅清,再用不著他們,對於在我登基大典上行刺我的人,我絕不會讓她活著。原來埋存多年的那份情結在威嚴受到觸犯的那一刻變得微不足道,我甚至沒有經過深思熟慮,賜死了她。
所有人都叫我“皇上”,再沒一人叫我“胤禛”、“四弟”或“四哥”。所有人都誠惶誠恐、畢恭畢敬,即使心裡不服,面上也要做得謙恭。只有那個人——八福晉,還是對我一臉冰霜,冷嘲熱諷。
我容忍她,只容忍她。
“朕”那個字,真是可以將人的距離拉得好遠,我並不想在她面前那樣自稱,但是對著她眼底嘴角的輕視不屑,我不知道除此以外要怎樣才能在她面前保留一絲帝王的尊嚴。
除了她以外,我不想再容忍任何人,包括我那自視甚高的親生弟弟和母親,我再不必壓抑那跟隨了我多年的“喜怒無常”,我是皇帝,我要怎樣都可以。
逼母?她不逼我,我又為何要逼她?她處處給我難堪,讓我威嚴何存?我是存心故意當著她的面折辱胤禎,我就是要報復她多年的偏心,那又如何?只是沒人能理解我的委屈,就連那個我找去做說客、以為可能會體諒我的那個人,都無法理解。
我坐上了那個位置,漸漸已經不知道什麼是設身處地,因為我說的才是對的,我不需要遷就任何人,但是對那個一再冒犯我的八福晉,我還是保留了兩分耐心。
我只容許她放肆,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居功自傲的隆科多不行,驕橫跋扈的年羹堯不行,宿怨已久的胤禩黨更不行。
收拾了隆科多、年羹堯、胤禎、胤俄,朝中仍有很多人向著胤禩,那是他多年經營的結果,他有本事,甚至讓我時常有這是胤禩朝而非雍正朝的錯覺。那麼多人要一個一個對付太累了,雖然他並沒有煽動人犯上作亂,偶有人與我作對我也知道不是他的意思。
先帝無法去將那滿朝心向晨風的人都除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