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這裡,等他們來了,你再出來。”
“那你呢?”她驚慌地看著我,眼裡還帶著懷疑之色,但那份敵意卻在減弱。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辦法脫身。”我將一把匕首交到她手裡,沉聲道,“自己拿著防身。等下裝作你已殺了我,格格一定會親自過來檢視,你注意離她那些護衛遠些就是。”
她有些茫然地點點頭。
這時滾滾濃煙已經瀰漫進來,我顧不得再與她多說,拉起衣袖,一咬牙,在手臂上狠狠劃了一刀,她驚得一聲尖叫,跌坐在地上。
我忍著疼痛,將鮮血塗到胸前衣服上,又抹了些血在嘴角,快速拿絲帕暫時包紮了傷口,放下衣袖,將匕首夾在左肋與手肘之間,配合衣服的遮掩和那些鮮血,就好像被一刀穿心的樣子,側身在草垛上躺好。
她神情有些恍惚,但還是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圖,將匕首藏在袖中,爬起來奔到門邊,用力拍著門。
我一動不動,側臉對著門外,屏住呼吸,睜大了眼瞪著空白的牆壁。餘光瞟到格格走了進來,瘋狂的笑聲向我移近。
本來裝死最好是有她那什麼假死藥,能減慢心跳,停下呼吸,可我這緊張到極點的裝死,卻是一顆心跳得飛快,甚至都能感覺到胸腔中那一下下激烈的震動。好在光線很暗,而她此刻也基本處於瘋癲的狀態,竟未覺察出有什麼異常。就在她伸手來探我鼻息的時候,我用了最快的速度抓住她的手,從草垛上一躍而起,順勢將匕首架上了她的脖子。
這個動作還是完成得乾淨利落,突發一變令幾名護衛大驚失色,立刻就拔刀向我衝過來。我握緊匕首,儘量讓手不抖,輕喝道:“誰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有格格這個人質在手果然就很安全,那些護衛滿臉怒容,卻又驚又怕,再無一人敢動。
福晉還未回過神,呆在門邊,我衝她急道:“還不快走,記住我給你說的話。”
她呆呆地看著我,眼裡似乎有感激之色一閃而過,微一猶豫,終於還是放腿跑了出去,立刻就有兩人要追去,我厲聲道:“誰敢動一下,我立刻殺了她。”
格格一個勁兒地尖聲叫道:“快追,快將她抓回來。”
但那些人還是不敢動,為難地看著她,又憤怒地看向我。
火已經燒到了屋內,我身後的草垛更是一下就燃了起來,風助火勢,頸後一陣赤燙,格格吸了兩口濃煙,劇烈咳嗽起來。
先前那車伕示意所有人都退到一邊,放柔了聲音向我道:“屋子快塌了,你先帶格格出去再說。”
我也知道要先出了屋子再說,但怕有詐,令他們全都退到屋角,這才挾持著格格往外走去。格格一邊掙扎,一邊尖聲罵道:“飯桶,全是沒用的飯桶。”
出了屋子,我才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時天已全黑,飄著細雨,空闊的天幕上掛著寥落寒星,月光甚是暗淡。
她拼命掙扎,口裡不停大罵,“你們這群飯桶,是不是要等到沐晨風來了就好了?”
此時的她越來越瘋狂,完全不在意刀鋒已經在她脖子上留了幾道細口子,厲聲大笑道:“你殺了我,有本事你殺了我,我本就沒打算活了,我們同歸於盡。”她忽然雙手抓住刀鋒,用力拉扯想奪了去,鮮血就順著指縫滴落一地。
我一顆心沉了下去,遇到一個不要命的人,我能怎麼辦?我可不想和她同歸於盡。她拼了命的力量實在大得驚人,我已快要抓不住匕首,那些護衛見機幾步搶上,我絕望地推開她,轉身就跑。
跑吧,現在只有跑了,還好我沒有纏足,還好我一直都有鍛鍊身體,可是我一時慌亂好像跑錯了方向,身後不知是幾人,緊追不捨,這次被抓住肯定就必死無疑了,我又不能折回去,只能不停往前跑下去。
身後的呼喝聲越來越近,我心中更慌,未看清腳下,絆著一塊大石頭,向前撲倒,順著斜斜的山坡滾了下去。坡度不陡,還很平緩,但手臂上的傷口摁在一路的碎石上,還是痛得我快要暈過去,五臟六腑一陣翻滾,頭腦也越來越不清醒。
滾了許久終於停了下來,側過頭一眼看去,追我而來的四條人影忽然變作了八條,準確地說,是八個半條,他們倒下去時,我才看見淡淡月光下,一個著黑色勁裝的蒙面男子向我走來,他手中握著一把大刀,手腕一轉,刀鋒反著幽寒的月光,晃得我睜不開眼。
我暗暗心驚,要有多快的刀,才能將四個人瞬間攔腰斬斷?這個人是來救我的?可是他的刀仍是帶著濃濃的殺氣,每向我移近一步,那殺氣就加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