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頭、賀蘭淳這些老家族的大家長原本瞧著覺得彆扭,後頭見如此反倒比早更能看出女子的人品才華,能更好地挑出滿意的媳婦,於是毫不理會有人慫恿他們勸說楚律好好“正一正”益陽府風氣的話。
待瞧見那些敢露頭的女人們不但不似長輩們說的像司徒靈一樣嫁不出去,反倒個個找了個好人家,原本不敢露頭的女人們掂量著自己的斤兩,便開始懷著嫁個好人家的目的盡力地展露出自己的才華。
如此,在答應叫司徒靈做官三年之後,楚律看著挺著肚子的石清妍,皺著眉頭說道:“都怪你,司徒靈的官越做越大,”都怪其他男人沒有司徒靈那狠勁,竟然叫個女人爬到他們頭上,“今兒個本王去賀蘭家說話,賀蘭家有個姑娘鬧著要考科舉。”一雙眼睛盯在石清妍身上,那會子石清妍說自己有了,又露了孕相,他信以為真,誰知後來又沒有,叫何必問來看,何必問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時到今日,石清妍才當真又有了身孕。
石清妍摸著自己的肚子,笑道:“那就叫她考唄,她若考得好,不如她的男兒就該找根繩子上吊去。你藉著她激勵其他舉子唄。”
楚律嘆氣道:“你當所有人都會比不過別人就回去反省?比不過別人,他們找的藉口多著呢。”
石清妍笑而不語,繼而對楚律道:“王爺不會用迂迴的法子嗎?叫白菜去開個女子科場,兩邊出一樣的題目,若是賀蘭姑娘答的好,就將她的文章貼出來,先叫賀蘭姑娘跟著白菜,等賀蘭姑娘跟司徒靈一樣靠著自己的能耐出人頭地,再名正言順地升了她的官也不遲。”
楚律點頭道:“這倒是個迂迴的好法子,正好白菜新近也覺無事可做,便叫她來操持這事吧。”轉而,擔憂地問石清妍,“白菜不會像司徒姑娘一樣嫁不出去吧?”
石清妍略一沉默,隨即握了楚律的手,“這益陽府日後給白菜吧,叫賢淑他們三兄弟出去,如此也顯得咱們不偏不倚。”
楚律愣住,良久點了點頭,心知賢淑三個越大,下頭等著他奪了楚靜喬權的人越多,自己當早早地表態,才能免得禍起蕭牆,單說楚靜喬這個歲數還沒出嫁,一心一力地益陽府忙碌,他這做父王的因有楚靜喬這麼個女兒享了這麼多年清福,無論如何該給楚靜喬一個交代——如此,賢淑三兄弟也沒人敢說什麼不公正。
於是囑咐了石清妍好好安胎後,楚律便將他跟石清妍說的話轉給了楚靜喬。
楚靜喬這般年紀依舊未嫁,唯一寄託便是在益陽府的一番事業,這兩年當真因賢淑三個越發大了有些心慌,畢竟那三個可是自幼便得賀蘭淳、何必問、賀蘭辭等人教導的,若等他們大了,自己定不是他們的對手,少不得要退位讓賢,此時聽楚律一席話,不由地撲到楚律懷中大哭起來,待哭完了,便說道:“等母妃生下孩子,女兒便想與五叔的人再向北去,賀蘭叔叔早先收編的關外蠻子個個矯勇善戰,兵強馬壯閒著倒是浪費。女兒請命隨著五叔親征。”
楚律聞言不由地愣住,心想楚靜喬竟是早早地想好退路了,可見自己小看她了,“胡鬧,你一個女孩子家去親征什麼?益陽府內外城牆都是你看著建的……”
“父王,賀蘭家一個姑娘家要考科舉就有這麼多麻煩,女兒若繼承了父王的家業,定有更多麻煩。既然如此,女兒不若去其他地方,待打下那地方,成王敗寇,誰敢說女兒稱不得王?”楚靜喬咬牙說道。
楚律張了張嘴,說道:“此事從長計議,便是要出征,也不當由你領兵出去。”
楚靜喬方才聽了楚律的話已經是感動得了不得,失態大哭一場後,此時聽楚律說,便點了點頭。
楚律拿了手給楚靜喬擦了下眼淚,搖頭咬牙道:“若是何家小探花回來的時候帶回來幾個長得像鬼一樣的孩子,本王就剝了他的皮把他吊在外城樓上!”
“……其實女兒也不是等他。”楚靜喬發自內心地說道,只是機緣巧合,因種種事情無心嫁人罷了。
楚律自是不信楚靜喬的話,又勸說她幾句不必再等何必說云云。
如此說開了話,楚靜喬也放寬了心,一邊焦急地等著石清妍生產,一邊頂著重重壓力叫司徒靈主持第一次女子科考。
原本百花爭豔的女人們一遇上科考這事就退縮了,鬧到最後,除了賀蘭家的五位姑娘,何家的一位姑娘,就再沒有旁人來。
考試後,楚靜喬將六位姑娘的試卷拿給楚律、賀蘭淳、賀蘭辭、何必問等人看,眾人看過了,只覺得幾位姑娘的文章還是脫不了脂粉氣,唯獨有一份十分出眾,揭開藏著的名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