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著冰冷的雨水滴落在他掌心。雲渚神色一軟,下一瞬間他反手將我的手腕一拉,另一隻手扣住我的肩將我帶入他的懷中。
大雨中我依偎著他的溫暖。他一聲長嘆道:“你可知我是怎樣的害怕惶然。”
這樣一個男子因你的離開而惶然害怕……
我心中怦然一動:千素,爭一把吧。說不定在他的心中你真的強過了身份職責,真的重過了仙家蒼生。
我想,仙又如何,妖又如何。我們不過是剛好撞破了一個天意。不是宿命也並非劫數,只是我喜歡他,而他恰巧也喜歡我罷了。
我們回了家,一番打理之後,我替他換了早已浸溼的藥。又包紮了他手上細碎的傷口。其間他一直定定的盯著我。待我將一切都弄好之後他問:“今日為何要去山林之中?”
我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去尋藥。”
“為了我?”雲渚呆了一瞬,眸色慢慢變得柔軟。
“嗯。你的傷一直不好,我聽人說山上有種靈藥,治外傷很管用,便想去尋一尋,到傍晚時,剛想回去,雨就下大了。我便找了個山洞避雨。”
雲渚沒有再說話,只是低低垂眸,然後用掌心包裹住我微涼的指尖。
昏黃的燭火中,我看見他唇角慢慢綻出一抹暖暖的笑意。
接下來的日子,我更是想方設法讓他感動,令他歡笑。只有這樣,雲渚才會對我越發的不捨,終有一天他會願意與我一同浪跡天涯也說不準。
“千素。”
“嗯?”
我將手中的菜放到桌上。雲渚緊蹙著眉頭看著我:“最近屋裡可來過什麼外人?”
“沒有啊。”
他眉頭更深的皺了皺。
我伸手將他眉心的褶皺捻開:“怎麼了?”
“屋中,有股不乾淨的味道。”
我的手指停留在他的眉心:“什……什麼味道?”
“像是狐妖。”
我收回手,笑道:“廚房裡還有兩盤菜,我去端過來。”
我緩步走到廚房,在水缸的水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面色雪白得幾近透明。我伸出手,看了看顫抖的指尖。我要賭上一睹,但是不是現在,現在還不能讓雲渚知道。
遇見雲渚之後我便再沒有洗過人類的精氣,每日雖都有吃食,但腹中仍是飢餓,連帶著本就不高深的妖力又降了個檔次,所以雲渚才這樣快察覺到了吧。
我必須得想個辦法……
狐妖,性魅。食人精氣。
那夜我趁雲渚熟睡之時,偷偷出了門去。第二日清晨我回去之時,雲渚正坐在屋中看書。我拎著一條鮮活的魚對他晃了晃:“雲渚,今日吃魚。”
他將書捏得皺了皺:“你……去哪裡了?”
我笑道:“去買魚了啊,這魚你想怎麼吃?”
他將書放下,冷冷道:“昨夜得月樓死了兩個客人你可知道?”
我唇角的弧度依舊:“我又不是捕快,哪會關心這些事。魚你想怎麼吃?”
“屍體枯槁,雙眼暴突,別人不知這兩人是如何死的,可我知道。”他盯住我,“被狐妖生生吸乾了精氣,枯槁而死。”
笑容終是掛不住了,我木訥道:“魚要怎麼吃?”
“千素,我早已知曉。”
我剋制不住自己聲音的沙啞:“什麼時候?”
“上次自山中尋你回來後不久……”
我嘲諷一笑:“那你為什麼不戳破我。任我像戲子一樣在你面前表演?”
雲渚沒有說話,沉默了半晌之後,他一聲長嘆:“你不該殺人。”
“我殺的這兩人都是鎮上的惡霸,素日裡做的惡事數不勝數,死有餘辜。”
“你不該殺人。”他又感嘆了一次,仔細一聽倒不是像為了死去的兩人而惋惜,“妖怪在人類的城鎮中殺了人,尋常宮斷不會袖手旁觀。彼時我……”
我眼前倏地亮了亮:“雲渚,你喜歡我,你怕到時候護不住我?”
雲渚默了默:“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報答你是應該的。”
“不對!你這麼較真的一個人,即便我再是救過你的性命,我是個妖怪,現在又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殺了人,你應該除了我才是。可是你依舊想護著我,雲渚,你喜歡我。比你想的還要喜歡!”
他的視線與我交匯。凝了半晌,他忽然道:“仙妖有別。”
“那些都是屁話。你有思想我也有,你有感情我也有,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