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冰冷和平靜控制不住的怒氣了,他冷冷一笑,看著小心翼翼的鳳柳衣,冷聲道:“說完了嗎?還有什麼?”
“祁夜……”鳳柳衣抬頭,憂心忡忡的看了祁夜一眼,很是心痛,但是卻不得不道:“你又何必這樣作踐自己?哪怕你曾經對她有愧,但是那並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更何況,如今你對她的補償還不夠嗎?既然她都不肯領情,即要利用你,又要厭惡你羞辱你,你又何必……”
“孤的事還不需要你管!”祁夜冷哼一聲,轉身離開時,決裂的背影只留下了一句話,“孤說過,孤想對誰好便對誰好,不是補償,不是討好,只是孤願意這麼做!”
鳳柳衣看著遠去的背影,卻不甘心,她知道機會只有一次,快步追了上去,幾乎不要命的一把抓住了祁夜的手臂,祁夜回身甩開,冷厲的一掌劈來,這一掌足以見得他此刻隱忍著的怒氣。
幾乎叫整個人夕陽下溫暖的荷塘都被這一掌所帶起來的寒風入侵了,鳳柳衣的髮絲飛舞,衣裙漂亮,卻孑然不動的站在原地。
祁夜的掌最終離她的鼻尖不過一寸,卻還是停了下來,他看著鳳柳衣閉著眼睛,滿臉安詳的站著,彷彿是心甘情願的接受死亡的。
“不要再是一副願意用死來恕罪的表情,你的命,孤雖然不稀罕了,但是卻答應了戚默不傷害你。”祁夜冷冷的手掌,接著道:“更何況,你這把戲,一次兩次也便罷了,以為能糊弄孤一輩子不成?”
鳳柳衣睜開了眼睛,悲痛欲絕的表情,眼淚已經瀰漫著,她幾乎有些歇斯底里的衝著祁夜質問道:“糊弄?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假的嗎?我的心是假的,我的情是假的,我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最清楚。”祁夜不屑的轉開了眼,卻冷笑道:“想死便死遠一點,不要每次都在孤的眼前,更不要……即下毒,卻還恨不得別人能解毒。”
祁夜的話叫鳳柳衣呆立在原地……她愣住了,悲痛欲絕和絕望的表情都愣住了,她張著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裡早已經亂成了一團。
她自己下毒的事情,不過剛才和戚默說的,那時她很確定沒有人能在聽得到的範圍內聽到他們的談話,那麼是誰……把這件事情告訴祁夜的?
火玉……
鳳柳衣猛然的想到了,火玉,一定是火玉!
“不要想了,孤說過了,你這些把戲,糊弄戚默恐怕都蹩腳得很,她會相信你,是願意相信你的本質,而不是相信你做的這些戲,而孤……卻不願意再相信你了,從裡到外!”祁夜長袖一甩,眸子裡譏諷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祁夜知道,他願意留下鳳柳衣一命,已經是對當初他付出的感情最好的祭奠了。他是絕情絕心,只是要他下手殺她,卻還是無法下手,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對她最後的極限了。
“好,你說的好!”鳳柳衣突然對著祁夜已經走出好幾米的背影喊了起來,眼淚糊了一臉,她卻是笑著的,大笑道:“我就是這樣的人,王真是英明果決,不相信我這樣的女人是正確的!但是……那又如何,我才是你的王后,哪怕你想廢都不能廢的王后!”
祁夜果然停下了腳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怒氣都隱忍了下去,鳳柳衣說的是對的,就如同他立她為王后一樣,是無奈,是被逼。
她是服用了白龍珠的女人,世代都只能是皇族的人,如今成為了王后,那麼她就只能是王后。
除非……祁夜殺了她。
“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祁夜冷冷的回了一句,而鳳柳衣已經幾乎發了狂一般的在他的身後狂笑道:“是啊,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等到你對戚默的忍耐也到了限度的時候,我等著看……會是如何?”
祁夜輕輕回身,看了一眼髮絲有些凌亂,狂笑著彷彿瘋了一般的鳳柳衣,什麼也沒有說,要離開,卻又被她的聲音喊得停住了腳步。
她說:“我是沒用,佔據了這個位置,得不到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但是我還是想幫你,哪怕什麼也得不到,卻還是想幫你。”祁夜沒有說話,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因為他不想回答兩次,他已經說過了,從內到外,他都不再相信這個女人了。
“你可以不相信我。”鳳柳衣似乎看穿了祁夜的心思,接著道:“但你不得不否認,你想得到戚默,而且是完完整整的得到她的心。”
祁夜的腳步彷彿被灌了鉛一樣,定在了原地,走不動了,也不想走了,他轉眼看著鳳柳衣,看著她擦掉了眼淚,看著她帶著悽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