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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識已經很少清醒了,幾乎常常都是昏迷中,祁夜那可恨的嘴臉,也終於不用再看到了。
她要死了。
戚默心裡悲哀的想著……如果能再見雲笙一面就好了,也許……她再無法直視他的眼睛,可是還是好想再看他一眼。
只是……就算覺得時間再難熬,戚默還是知道……只過了六天,只過了六天而已,對於她來說,就像整個人生都消耗了。
她等不到……她不可能這樣每日遭受著屈辱和折磨,她堅持不了兩個月。
為了讓她的心還有一片地方可以留給雲笙,為了保持這塊地方……她不可能等兩個月。
就這樣吧,帶著對雲笙的思念……死掉吧,起碼留下一身傲骨!
戚默閉上眼睛,卻突然有水灑在了她的臉上,冰冷的水將她迷糊的腦袋變得稍微清醒。
可是她還是睜不開眼睛,她聽到周圍的動靜,聽到祁夜冷冷的道:“孤警告你,你要是敢死掉,孤一定會讓你後悔!”
戚默不屑的勾起了唇角,她確實輕蔑的笑了,人都要死了,誰還怕他的威脅?
難不成他還鞭屍?鞭屍就鞭屍吧,人都沒了,就算挫骨揚灰……也不在意了。
“帶她走!”祁夜冷冷的命令,然後戚默被抬了起來,她迷迷糊糊的也不願意睜開眼睛,不知道被帶到了哪裡。
然後四周有片刻的安靜,最終有輕微的……痛苦低沉的呢喃傳入了她的耳朵,“祁夜!祁夜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對默兒做了什麼!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聲音好耳熟,可是那樣的沙啞,幾乎聽不出來原本的聲音了,他就那樣憤怒的嘶吼著,那嘶吼最終變成了哽咽,“默兒……默兒……爹對不起你,我的默兒為什麼成了這樣?默兒……都是爹的錯,都是爹的錯!”
爹?
這個詞在戚默的心裡還是比較陌生的,可是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爹?
雲軒侯!
戚默一驚,意識一點點的聚集,她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強迫自己動哪怕一下……
最終她深陷的眼眶輕輕顫動後,她吃力的睜開了眼睛,四周好黑……可是對於她這個長久處於黑暗中的人來說,看得那樣的清楚。
這是一間冰冷的牢房,冰冷的鐵鏈纏繞著一個人的身體,將他五花大綁的綁著吊在空中。
那個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戚默的眼睛有些昏花,她呢喃著問道:“爹?”
“默兒!默兒……”那人哭了,那哭聲聽到在戚默的心裡,一陣陣的辛痠疼痛。
這幸酸讓她一點點的清醒過來,她使勁的眨了眨眼睛,這片刻的清晰,讓她看清楚了那吊著的犯人。
可不正是雲軒侯……只是當初意氣風發,正氣凜然的他如今成了階下囚。
穿著單薄的狼狽的囚服,囚服上還有血跡……頭髮凌亂的披散著,擋住了他的臉,不過多長時間沒見?
上次見他,他還那樣硬朗,此刻,那散亂的頭髮裡竟是銀白了一半,而臉上的鬍鬚竟也是有些花白了。
他的眼睛溼潤著,喉嚨裡不住的發出悲切的嗚咽來,儘管已經說不出話了,可是依稀還能聽清,他哽咽著一聲聲呼喚著的人。
“默兒。”
“爹……”戚默伸出手去,卻什麼也夠不著,她軟軟的撲倒在地,祁夜就站在她的身邊,冷聲道:“你死了,孤就讓你們父女團聚,啊……也許你不在意什麼父女之情,不過孤很樂意看到大名鼎鼎的雲軒侯身首異處……到時將他的人頭奉去西陵,這樣一來,西陵軍心大亂,孤便可一舉奪得西陵……到時,殺光了那裡所有曾經和你接觸過的人,也不錯。”
祁夜說得雲淡風輕,似乎那種嗜血和邪惡就是他與身俱來的!
“不!不……”戚默趴在地上,呢喃著,不住的搖頭,“不……不要傷害他……”
別說西陵那麼多的人命,就單單是雲軒侯,戚默都不可能讓他出事!
她佔了別人女兒的身體,就該盡這個做女兒的本份,雖然和雲軒侯的接觸不多,可是戚默深深的感覺到了雲軒侯對自己女兒的疼愛。
雖然雲軒侯不懂得表達,可是她懂。
他就是她的父親,她這個新生兒的父親!是他給她新生的身體……她哪能忘恩負義?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祁夜丟下這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宮女上來攙扶戚默,戚默微弱的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