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楊果。
哭過以後,我收起電視的電源,拔下電話線,過了一個寂靜無比的春節。當窗外的夜空中燃起燦爛的煙花時,我站在窗前向外望,街邊歡呼雀躍的人群奔走遊戲,就算在陌生的國家,只要他們擁有同樣的髮色、膚色,就變成了一家人。
玻璃窗上映出我不倫不類的模樣。明明是高鼻深目的西方人輪廓,卻偏偏頂著頭柔軟的黑髮。我就像是可笑的小丑,用顏色將自己染成這副樣子。不管是我的外表還是心,既沒有辦法成為貝比·克林頓,也沒有辦法再做楊果。
淚沿著臉頰無聲的滑落,可惜我的心中除了悲涼已經沒有後悔和惋惜。成為貝比·克林頓不是我的選擇,卻是我唯一的道路。
春節過後不到兩天,艾德琳就來敲門了,在我開啟門放她進來之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大包小包提著,一進門就喊累。我一邊去廚房給她端飲料一邊腹誹:又能怨誰?
這位姑娘似乎是一下飛機就直奔我這裡來了,連她的行李都扛了進來。
她毫不認生的說:“我打算過完年就換個房子住的,那邊我就不回去了。”
我嚴肅的瞪著她,可惜她已經把行李往客房扛了。嚇得我只好當時就把她拖出去找房子,無法拒絕只好儘快滿足她的願望。可惜看了一天的房子,哪怕她想住白宮我都能把她塞進去,我可是帶著魔杖時刻準備幫她砍價的,結果這位大小姐不是這裡樓太高就是那邊管理員長得太難看。最後還是貼著我回到了我家,看著她已經把這裡當成她自己家一樣準備洗澡換衣服,我嘆氣道:“好吧,我送你去住旅館。”
她頓時僵立在我面前,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你真不願意收留我啊。”
我也沒多客氣,要真說我跟她也不算熟,點頭說:“沒錯,我沒收留人的習慣。”邊說邊拿起地圖來看附近哪裡有合適的旅館,她這才連忙搖手說:“不用、不用,我知道哪裡有旅館。”
我掏錢包:“是不是錢不夠?我可以先借你。”送她都沒事,只要能把她送出去。外面天都黑了,我一到晚上就覺得德拉科可能會突然出現。
叫了輛計程車幫她把行李扛進去,她似乎很期待我能陪她一起去旅館,我端著笑說:“我對這附近也不熟,就不送你了。改天再見。”掏了五十英鎊給司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當天晚上德拉科並沒有過來,我等到三點才睡,結果一大早艾德琳七點就過來敲門,說要帶我去廣場吃早餐。
她的契而不捨讓我多少有些介意,一肚子不客氣話就沒說,提了包跟她慢悠悠步行到廣場。廣場上的確有幾個賣早點的小攤位,她東跑西顛的買回來一堆,我們就坐在廣場旁邊的長椅上於寒風中吃早餐。
我捧著紙杯,杯中的熱飲暖手正好,看著坐在我旁邊的大美女津津有味的吃熱狗。可是按我來說,她手中的熱狗在這樣的寒風中應該早涼透了。
我實在很好奇她這麼粘我的原因。雖然我能看得出來她的確是真心想交我這個朋友,也是一個坦誠的姑娘,但是難道她就沒有別的朋友嗎?據我所知沒有回國過春節的留學生在她的學校裡也是一抓一把的。我應該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善意和寂寞吧?還是我太客氣了她沒發現我其實並沒打算跟他們深交嗎?不過我覺得昨天晚上我已經做得很過份了,可是她今天早上又來了。
是她沒有被我的冷漠打擊到?還是在其他人的冷漠傷害下,我這樣的已經不算什麼了。
聯想到剛認識她的那天,我覺得是後者。
我說:“艾德琳,願意跟我說說嗎?”
她轉頭詢問的看我,不過似乎馬上就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的意思,因為她臉上彷彿永不褪色的笑臉變僵了。
我儘量平靜的看著她,願意在此時當一回感情垃圾筒。可是她卻沉默了,我又說:“我應該還算客觀。”
又是一陣沉默。我就當她不肯說,反正對我來說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早餐後又散了會步把她送到車站我就回家了。結果晚上她喝得大醉來砸我的門,哭得稀里嘩啦。當時已經夜裡兩點,已經完全化為夜貓子的我正在看小說,聽到門外驚天動地的聲響還以為是德拉科負傷而來,抓著魔杖拉開門就準備救他,結果艾德琳歪在地上又哭又笑。
我真想抽她。
拖著她想送她下樓,結果她巴著門框又哭又叫,鄰居都跑了出來,管理員也上來了,我氣急了就說:“請報警!”
管理員嚇了一跳,仔細看了一會兒後嘆了口氣,勸我收留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