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要高階的。”
他啪的把賬本扔到我面前:“先交五天的房錢!”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請先記賬。”
他瞪著我,足足過了五分鐘才說:“……那就先把你的名字寫一下吧,住高階房間卻掏不出五加隆的小姐。”
我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寫下貝比·克林頓,他拿回賬本盯著我的名字使勁看了好一會兒,才從櫃檯裡面拿出鑰匙扔到我面前:“上去吧,二樓左邊。三樓是我的家,不是客房,所以請不要上去。”
我拿著鑰匙提起行李,又說:“我剛剛想起來關於我的三餐,請問貴店有準備餐點嗎?”
他盯著我說:“有,那麼請問這位小姐你需要餐點嗎?一天五頓,包括下午茶和宵夜。”
我說:“當然,請為我準備。”
他冷笑:“那麼這份賬單……”
我說:“請記賬,謝謝。”
他深吸一口氣,我提著行李轉身快速上樓,聽到他在身後重重的冷哼。
樓梯極窄,僅容一人通行,我拖著行李都要側著身才能上得去。這房子看起來足有百年曆史,樓梯牆壁木頭顏色發烏又潮溼。越向上走越能聞到一股很濃的松節油味,我正覺得奇怪,突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陣笑聲。
扭頭看原來是一幅掛在樓梯牆壁上的油畫,畫中是一條春光中的林蔭小路,鮮花鋪滿草坪,蝴蝶翩翩飛舞。
我看著畫,畫中突然又傳來了女孩子的笑聲。原來是一幅有人的魔法畫,我鬆了口氣。再向上看,發現樓梯旁邊和拐角處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畫,有清涼的水池,池中小魚跳來游去,有掛滿果實的野草莓地,仔細看有無數小巧的腳印在黑色鬆軟的泥土間,還有落滿白鴿的廣場和一堆小狗小貓的大房間。
這些畫似乎都是新畫的,還散發著濃烈的顏料味。而作畫的人好像在營造一個充滿童趣的世界,所有的顏色都鮮豔明亮,色調柔和。
二樓有四個房間,卻只有我一個客人。這樣安全的多,但我特意住到這裡卻不是因為這個。關上房間的門託託就出現了,它看起來仍然很不高興,跑來跑去的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後把我的行李整理了出來,不停的唸叨著:“……小姐真是的!德拉科少爺一定會生氣的!他一定會發火的!”
我裝聽不見。
午餐時間我下樓,老闆還是坐在櫃檯後面,而一樓的酒吧內沒有一個客人。我說:“老闆,午餐是什麼?”
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回身從廚房裡端出一大鍋不明內容物的燉菜,依稀能分辨出裡面有捲心菜胡蘿蔔西紅柿和土豆,散發出一股捲心菜燉過頭的味道。他拿了個盤子盛了半盤子,一縷不明物體半掛在盤子邊緣。
他陰沉沉的問我:“你在這裡吃還是在房間吃?”我想他的意思應該是我最好不吃。
我指指樓上,他把盤子扔到櫃檯上,我端起來要走,他說:“等等。”又把另一個盤子遞給我,還有一籃鹹麵包,他抬抬下巴指著樓上說:“把這些送到三樓去,反正你也要上樓梯。我這把老骨頭已經爬不動樓梯了。”
我順從的端著盤子上樓,讓他使喚一下也可以。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鄧不利多的弟弟,算是鳳凰社隱藏最深的一位成員,我也不會跑來找他。躲在他這裡第一安全,他好像對消滅伏地魔沒有多大興趣。第二,克里莫廣場十二號我進不去,霍格沃茲不能回,韋斯理家的陋居我沒去過。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地方了。
端著盤子走上三樓,松節油的味道越來越大,而且三樓走廊地板上東一塊西一塊的顏色,還有鋪在地上墊腳的舊報紙,魔法部長斯克林傑的臉上還有一塊黃色顏料。
我推開一扇虛掩的門,輕聲喊道:“打擾了,您的午餐。”
一位裹著沾滿各色顏料的大白袍的,有著長長的白鬍子和白長髮的,臉上手上染滿顏色的髒老頭扭過臉來,開心的笑著說:“哦,辛苦你了,貝比,拿過來吧。”
我手中的盤子掉了。
十分鐘後我坐在一摞畫框上看著他呼嚕呼嚕的吞那盤古怪燉菜,而在這個房間四周全都是已經畫好的或者畫到一半的魔法油畫。有一位慈祥的微笑著的婦人帶著一名八九歲左右的小女孩遊走在畫中,她們一會兒在廚房裡一起做蛋糕,一會兒又一起出現在花壇裡採摘鮮花,或者跑到午後的沙發上一起織毛線。看得出來她們過得很開心。
我打量了一圈後,小心翼翼的開口:“……鄧不利多校長,我聽說你已經……”
他正掰開鹹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