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就沒有這般愜意了。她們是府裡的老人,自然知道一些當初青梅被送到別莊的□。
張媽媽悄悄將手縮回袖子裡,將手腕上的佛珠鏈拿下,心中默默地念著菩薩保佑。王媽媽鄙夷地看她一眼,萬分不屑地閉目養神。
“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王媽媽悠悠地吐出一句。別以為她不知道張媽媽這隻老狐狸的私底下是個什麼摸樣!在知道要來教青梅禮儀時,在東來寺連忙吃了三天的齋,求了十幾個平安符。這老女人面上去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明明比誰都要討厭那個嫡女!
張媽媽唸到一半被打斷十分惱火,面上卻還顧著一絲宅子里老媽媽應有的臉面,笑道:“我替小姐祈祈福,也是臨時抱佛腳嗎?”
“哼。”王媽媽冷笑一聲,毫不理會。
突然車輪忐忑了一下,二人一個不穩皆往前俯去。張媽媽被馬車的衝力撞到了一旁,心中惱怒之極,高聲斥道:“你怎麼趕的馬車,眼睛被狗吃了嗎?”
王媽媽見她這幅模樣,只覺心中十分暢快:“喲,我說張媽媽,您竟然也會這麼沒有斯文啊。”
張媽媽被她幾番刁難,臉上的笑竟然還掛的住,“斯文只對斯文人有用。這趕車的奴才不過是個下里巴人,你要是說的太斯文了怕他還聽不懂。對牛彈琴,豈不可笑!”
只聽車外車伕“駕”了一聲,馬車再次徐徐前進,一時間車內再無二話,兩位老媽媽分坐在兩側,誰都不再搭話,免得自找麻煩。
終於到了驛站,才發現驛站內竟然人滿為患。馬車自後院小門趕進,青梅是小姐自然不能拋頭露面,在張媽媽的陪同下於後院下了馬車後,便直徑回房間了。這裡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張媽媽與東橋還有涼風三人時刻守在青梅身旁,以防青梅被陌生人叨擾。
“去打些熱水來,順便看看王媽媽她們都安排好了沒。”張媽媽對著涼風吩咐道。她知道兩個丫鬟中涼風的性子穩重些,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也不會出岔子。
“是。”
涼風帶門而出。
她們住在二樓,所有的房間都相連著,青梅的雅間則是最裡的一間。此時王媽媽帶著幾個丫鬟從隔壁房間走出,涼風見著她脊樑骨就陣陣發毛。
“你是第一次出遠門吧。”王媽媽走來。
涼風連忙點頭:“回媽媽的話,是的。”
“多留些心眼,時刻記著不要丟了咱們京中大宅子的臉面!出門在外不比家裡,惹得亂子沒人替你收拾!”
“是,奴婢謹記。”涼風維維是諾。
“嗯。”王媽媽滿意地點點頭,“你這是去做什麼?”
“回媽媽的話,奴婢奉張媽媽的之意,去給小姐打一些熱水回來。”
王媽媽聽著,不覺不妥, “去吧。”
“是。”
涼風鬆了一大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正從樓梯走下時,大堂門外又來了一輛馬車,只見一個藍衣男子模樣的急急忙忙地從車上跳下,撐開傘將另一個稍顯瘦弱的少年攙扶下來。涼風有些納悶,那個撐傘的人穿的比那個被攙扶的少年衣服料子還要好些。這……到底誰主誰僕啊。
“小二,過來幫把手,幫把行李抬上去!”外面雨勢非常大,那男子雖撐著傘,但半邊肩膀還是被雨水打溼了。
待他收起傘,涼風頓時眼睛都直了,這世上竟然有如此俊朗之人嗎?雖說之前在別莊借宿的那兩位公子長得也十分漂亮,但王公子總覺得有些輕浮,那位謝公子更是脾氣傲慢,就算再好的皮囊也只會令人厭惡。只有眼前這一位,溫文爾雅,不拘不傲。
“公子,您還是先休息吧。咳咳咳……我去搬行李就好,咳咳咳……”
“不行!你已經病了,再說我一個大男人沒那麼嬌貴。”藍衣公子又拽了一個小二到身邊,塞了一錢銀子在他手中,道“煩去請一個大夫來,我的書童這幾日有些風寒。”
小二拿了銀子,自然賣力起來,忙不迭地道,“您放心,我一定給您請來。二人先休息片刻。”
藍衣公子點點頭,在小二的指引下攙扶著書童上樓了。涼風依舊呆呆地站在樓梯旁,突然聽到王媽媽重重的一聲咳嗽,涼風猛地一驚,嚇得差點跳起來,連忙夾著尾巴跑去打熱水了。
王媽媽無奈地搖搖頭——真是的,不曉輕重的年輕丫頭!
屋內,青梅正百無聊賴地聽張媽媽跟她講回到林府應該注意的事情。
“您的母親,便是當家主母。您的親弟弟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