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出來,點開李玲錄下的一段話。
男孩一聽見是姐姐的聲音,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往裡頭大叫一聲:“愛麗絲,是姐姐的男朋友——!”
我向凱薩琳預支了薪水,並向凱薩琳表明了願意成為杜亦捷的法律顧問的意願。凱薩琳滿是意外地看著我,問:“任,你是不是在經濟上遇到了什麼困難?”
我笑了笑,這確實是事實。
當天下午我請了早退,正要去醫院接李玲出院的時候,卻在醫院櫃檯遇見了熟人。
張廷負手站著,轉頭見到我的時候,臉上含笑走了過來。
“小少爺,您近來可好?唷——怎麼臉色越來越不好了?”
我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張哥……?你怎麼會在這裡?是……”
是任三爺出事了?
張廷擺了擺手,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似地一笑:“三爺他老人家好了,沒事沒事,看小少爺您嚇得臉都白了,真是,我看您心裡也是掛念著三爺嘛。”
“呃……哦。”我扯了扯嘴角。“那沒什麼事,我們之後聊。”
我正打算越過他走過去,張廷突然出手攔住我,“小少爺您等等。”
我看著他。
張廷摘下了墨鏡,嘆了一口氣,抬起頭又含著笑:“我這不是有事來……找您的嘛——”
“那是……什麼事?”
張廷吹了吹墨鏡,眼裡似乎閃著精光。
“當然是代表三爺他老人家,給您表達表達關切之情。”
我皺了皺眉,抬腳就要走開。
“哎,年輕人急什麼!”張廷拽著我,說:“住院費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剛結帳了。”
我頓了頓。
張廷繼續說:“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來告訴小少爺您,您那朋友的醫療費用什麼的,用不著擔心,三爺都擱在心上呢。”
他撓了撓頭,笑嘻嘻地說:“還有人啊……我也派人送回去了,您——放寬心。”他上前來拍了拍我的肩。
我瞪大了眼。
張廷聳了聳肩,做了個“請”,說:“那小少爺,您現在是無事一身輕了,就跟我過來,去和三爺他老人家在酒樓吃個飯吧。”
“小少爺……”
“不會——連一頓簡單的見面吃個飯,您都不給面子吧?”
“唷唷唷,小少爺,這天下沒白吃的午餐,三爺幫了您,您是該有點表示一下的是不?”
“可憐三爺老人家當天一醒來就滿屋子地找您,您一聲不響地,連個電話也沒打來問候問候,讓三爺想的——”
我憋紅著臉回看著他,一股悶氣像是積在心裡,也不知該怎麼發出來。
半晌,才咬牙吐出一句話:“我去——我去就是了。”
若說一開始我是懊惱的話,當跟著張廷踏入酒樓包廂的時候,倒自是徒留無奈了。
很顯然這事情又是張廷自己自作主張。
我記得任三爺的口味很淡,就像是久病在床的人,那種常吃的米粥素菜,清清淡淡的,那脆弱的腸胃似乎消化不了一點油膩的肉味。以往能和任三爺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吃食方面也是要仔細分開來的,而且為了表示尊重,通常桌上也沒什麼魚肉可言。
故此,早年逢年過節,反倒是任家吃得最素的時候,桌上的菜色鐵定能讓人淡出鳥來。
可我打小口味偏重,也喜歡甜一些的,辣一點不要緊、苦一點也不要緊,就是怕淡。
說到這邊,我也不隱瞞了——我是絕不喜歡和任三爺在同一張餐桌上的。
不說他的口味習慣,就說說那氣氛。
任三爺屬於少量多餐型,喝一碗米粥也要斷斷續續,而且一般上看過去胃口缺缺,彷彿就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吃一些意思意思。
我和任三爺感情融洽的那一年,也曾經很熱心地決定給任三爺那和尚舌頭好好地改造一番,帶了不少芳嫂的拿手好菜去登門拜訪——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我著實怯步了。
任三爺就喝了一小碗氣味濃郁的人參雞湯,當晚就徐清宏就著急地打了通電話到主宅說出大事了。
結果我人趕到郊外宅邸,就見任三爺臉色發白地坐在房裡那張太師椅上,後背墊著厚厚的軟綿枕,醫生才剛走出門不久,護士手裡的銀色盤子上的團團棉花沾著些許血漬,看得我心涼了一層又一層。
那時候任三爺見我來了,原來歪倒坐著的姿勢好容易矯正了,看過去臉色不大好,卻像是要掩飾什麼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