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樹下立著一名男子。他披著長衫立於微風之中,看著那透過樹葉留下來的點點陽光,這還是這些年來第一次缺席早朝,他都不曾靜下心來欣賞過相府清晨的美景。
“大人。”
身後無聲的出現了一名黑衣人。
“朝中如何了?”
“以吏部尚書為首的幾位大人,已經被革去官職。陛下賞了他們每人一座田園莊園,讓他們告老還鄉了。”
司徒珍微微挑了挑眉,果真不出他所料。
那些人,竟然以為辭官就能讓陛下做出退讓,簡直就是自取滅亡。眼下的關頭,難道陛下還會再向太上皇低頭嗎?這一場戰役可沒有那麼快就結束。
而時候也差不多快到了吧?司徒珍一個手勢,那名黑衣人便退了下去。
他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手掌,這些年來,他所完成的事情全部都靠自己的能力,可是這一雙手,總有一日會有人來用。
那個在他的背後,不斷的推進這一切的那個人。
一陣清風拂過,落下了無數的樹葉。對面的走廊之上突然間出現了一道陌生的身影,司徒珍眼神一閃,剛想,他們就來了嗎?
“大人,主子請您過去一趟。”
司徒珍緩緩將手收進了袖子裡,能避開相府中的侍衛以及自己的貼身暗衛,這個人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若本大人說不呢?”
“丞相最好不要自討苦吃,我家主子已經在府內等候了。”
這說話的語氣,還真是不太客氣。司徒珍笑了笑,隨後拉攏了下肩膀上的長衫,“稍等片刻,本大人先去為母親泡壺茶。”
那人倒是沒有阻止,只是眨眼間便消失在司徒珍的視線之中。
屋子裡,榻上的老夫人呼吸微弱,她安詳的閉著眼,直到男子來到她的身旁,才有所察覺般緩緩睜開。
“母親,孩兒要離開一段時間,您好好照顧自己。”
老夫人何其敏銳,她的眼中劃過一抹擔憂,“珍兒,不要勉強自己。”
“母親不要擔心,孩兒會盡快回來。”他伸出手去,為老夫人拉攏了下被子。
從屋子裡出來,司徒珍一轉身,那名黑衣人便如鬼影一般出現在他的面前。“大人,請。”
這一副架勢,大有要告訴他自己逃不過對方的手掌心似的。
司徒珍從容的笑了笑,便徑直走到了前方。
相府的後門處,早已經有一輛馬車在那兒等候著。街道上竟然離奇得一個人都沒有,這樣的安排實在太過妥當。
馬車低調的離開了京都,一路上竟是這般的順利。司徒珍撩開簾子望向兩旁的街道,看似寧靜的京都,想必很快就要風起雲湧。
這一路上,倒是沒有任何人為難司徒珍。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大人,請下車。”
外頭傳來了那冰冷卻還算客氣的聲音,司徒珍扶著自己略酸的腰肢落了地,眼前是一片青蔥的山林,瀰漫著濃郁的霧氣。
立刻有兩名小公公迎了出來,“大人,這邊請。”
司徒珍微微挑了挑眉,心中的猜測又確定了幾分。
幽靜的小築之內,竹子做的走廊冰涼又幹淨。前方的兩位小公公將他領到了一處門口,“大人,裡邊請。”
司徒珍緩緩跨了進去,目光落在中央那副巨大的屏風上,隨後端正的坐了下來,從容不迫的打量著四周。
隨後,他聽見了一絲動靜。
一道朦朧的身影出現在屏風之後,隱約可見銀色的長髮。
“丞相,許久不見了。”
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卻給人一種深山中迴響的洪鐘一般*肅穆。
“微臣,參見太上皇。”他微微行了一禮。
“哦?你猜到朕的身份了。”屏風之後的男子嘴角微微一勾,要知道這些年來,他從未打攪過司徒珍,任由這年輕的男子發揮才華,為蓮國效力。
“直到今日,微臣才能確定。”
“不愧是朕看中的人,確實聰明。不過朕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司徒珍微微垂下眼來,“微臣當年,並不打算考科舉。莫非有人暗中指引,只怕今時今日,還只是區區一名鄉野書生。在蓮國謀得一官半職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但這些年來順風順水,反而讓微臣有些害怕。”
司徒珍知道,自己爬得越高,他日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多。可是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