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節多燒些紙錢,讓她在下面過得自在些罷!其他事情,有爹爹在呢!”
徐其容鼻子一酸,就要掉眼淚,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一句“有爹爹在呢”,彷彿一下子抹平了兩世的委屈與不甘。
平泰公主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衝著桂嬤嬤搖了搖頭,到底沒有再攔著,說了聲“作孽”,便起身去了書房,一串佛珠,一個蒲團,嫋嫋幾縷檀香,一段晦澀經文。
徐四老爺攜了徐其容便往翠微湖那邊走,徐其錦提腳就要跟上去,誰知沒走幾步,就見徐四老爺停下了腳步,轉身吩咐道:“錦姐兒不必跟來了,杜家送聘禮來的日子沒多久了,錦姐兒專心準備自己該準備的東西去。”
“可是……”徐其錦擔憂的看了眼一臉憤怒和難過的徐其容。
徐四老爺擺了擺手:“去吧,有爹爹呢,你妹妹吃不了虧。再說了,死人畢竟汙穢,錦兒八字輕,能不見,便不要見吧!”
“姐姐迴風和院吧!”徐其容勉強開口,聲音又幹又澀。
徐其錦沒有辦法,只好轉身往風和院的方向拐去。
徐四老爺和徐其容趕到翠微湖邊的時候,徐大老爺已經制止了下人們的騷亂,主子們怕晦氣,都躲在自己的院子裡,除了徐大老爺、徐四老爺和容姐兒,沒有一個親自來這邊的,卻都派了身邊的丫鬟婆子過來打探訊息。就是來打探訊息的,也只敢縮頭縮腦站得遠遠的並不敢靠近。
徐其容眼神兒好,尚隔著七八丈的距離,已經認出來採月身上的衣裳了。因為楓樺院的丫鬟是從外面買的,所以楓樺院的丫鬟們的衣服都不是從公中領的,而是徐其容自己掏錢買的,穿著楓樺院丫鬟的衣裳,楓樺院不見了的丫鬟又只有採月一個,死者的身份已經是毫無疑問了。
徐其容把下嘴唇咬得死死的。
又走近了五六丈的距離,徐四老爺便再不肯讓徐其容靠前了。
採月平躺在地上,面容平靜,臉上被水泡得白裡發青,頭髮上還纏繞了墨綠色的水草,七竅處沾著些泥汙。
徐四老爺看也不看徐大老爺,把徐其容交給丫鬟,就大步上前,問道:“是誰把人撈上來的?”
立即有兩個婆子站了出來。
徐四老爺皺了皺眉,問道:“死者身上可有傷口?”
那兩個婆子忙哆嗦著道:“老奴看著是沒有傷口……可誰敢細看啊!”
徐四老爺這才看向徐大老爺:“仵作什麼時候到?”
徐大老爺神色一頓,皺了皺眉:“不管怎麼說,這是小姐屋裡伺候的丫鬟,怎麼能讓外人來檢查?我已經讓下人拿了我的帖子去跟官府報備過了,等官府的人來確認之後,就一口薄棺,讓人拉出城去,葬了吧!”
徐大老爺這話,徐其容隔了兩丈遠也聽得清清楚楚的,滿面怒容,但到底被秋濃拉住了。她現在能怎麼辦?難道站出來說採月是得了自己的話去注意徐大老爺和徐四小姐的行蹤才落得這般下場?那不但不能為採月報仇,反而會使自己陷入艱難的境地。
徐四老爺本來有心堅持給採月討一個公道,總不能讓她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說不定還背上一個不乾不淨的名聲,可聽了徐大老爺這話,他又猶豫了。
他雖不理事,卻也知道,不管哪個大戶人家的丫鬟沒了,斷沒有主動找仵作來驗屍的,尤其是未出嫁的小娘子身邊的丫鬟。
徐大老爺看了徐四老爺一眼:“既然四弟來了,便四弟照應一下吧,我就先回水月軒了。”
徐四老爺正糾結著呢,看也不看徐大老爺,任由徐大老爺離開。對身世的懷疑,對徐大老爺的懷疑,讓徐四老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叫了二十幾年的親哥哥了。
秋濃拉了拉徐其容的衣袖,徐其容想了想,扭頭對虞夏道:“你去楓樺院請葉夫人,問她方不方便,若是方便,便過來,也不需要她親自上前,言語指點一下婆子就行。”
葉夫人是巫醫世家商家的小姐,又是神醫葉臨的夫人,自然是懂醫術的。既然懂醫,應該對驗屍也略知一二。既然不好請仵作來,讓葉夫人指點著婆子們給採月檢查一下也是可以的。
她就不信,採月會是自己掉湖裡淹死的。
徐四老爺有些遲疑,幾步走到徐其容身邊,道:“葉夫人身體不好,這樣把人叫過來,是不是不合適?”
徐其容搖搖頭:“若是不合適,她自會開口拒絕。”
說話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平日柔和的翠微湖,因為有采月的屍身在,顯得有些陰森恐怖起來。那些遠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