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葉神醫果然來給徐其容針灸,因為有徐四老爺和徐其錦跟著,葉神醫神情嚴肅舉止溫和,倒真有幾分醫館裡面坐館大夫的架勢。
比起之前吃解藥受的折磨,針灸帶來的痛苦就輕得多了。
藥水浴也溫和,徐其容趴在裡面,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徐其容醒來,兩個時辰已經過去了,虞夏和秋濃已經替她換上乾淨衣裳了。
徐其容一睜開眼,就對上兩張胖乎乎的圓臉湊在她面前。
秋濃和虞夏一臉的期待。
三年多不曾開口說話,徐其容有些不習慣,動了動嘴,她聽到一個沙啞乾澀的聲音:“秋濃,虞夏。”
對秋濃和虞夏來說,這已經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了。
徐其容扯起嘴角,一開始她就是在賭,現在,她知道,她賭對了。
嗓子能夠重新發聲的事情,除了平泰公主和徐其錦,徐其容沒有告訴任何人。商家的解藥果然奇特,居然連葉神醫都看不出來她嗓子已經好了的事。
到了七夕乞巧節那一日,一大早,徐其筠便趁著給平泰公主請安的機會提醒徐其容不要忘了今晚的花果比鬥。徐其容不說話,只衝著徐其筠冷笑。
要說是徐其筠把她不能開口說話的事情透露出去的,徐其容是信的。前世她跟徐其筠鬥了那麼多年,徐其筠的性格她瞭解得很。徐家小娘子裡面她比不過徐其瑤,但是她一定要比別的姐妹拔尖才行。
徐其容這輩子一啞,徐其筠自然不會把她當對手,之所以會把她的秘密透露出去,應該是為了對付姐姐徐其錦。
只是,今晚註定要讓徐其筠失望了。
約莫是之前錯怪了徐其容,難得的,平泰公主把自己年輕時的首飾都找了出來,把徐其容叫過去選了一套。因為已經過了沈氏的孝期,前段日子沈家送來十幾匹好料子,說是給兩姐妹做衣裳的。徐其錦和徐其容一人做了五身。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做多了也是浪費。
這一整天徐其容也不幹別的了,光和徐其錦一起選衣服配首飾了。
等到徐家幾位小娘子站在一起的時候,徐家另外幾個小娘子硬生生的被兩姐妹襯托成了丫鬟。
徐其玉向來把自己當隱形人,徐其蝶與徐其容交好,徐其娥又向來聽自己雙胞胎妹妹的,自然都沒有人說什麼,徐其筠大概想著待會兒出去之後的事情,居然也沒說什麼。
對於小娘子們來說,一年之中除了春節,最重要的日子便是七夕乞巧節了。
說了人家的小娘子可以趁著這個日子見一見自己的未婚夫,沒有說人家的小娘子也可以在這種日子出門放花燈、鬥花果、偷窺偷窺少年郎。
新陳國民風開放,七夕乞巧節倒是小娘子和少年郎們唯一能夠在沒有長輩在場的情況下一起交談的時候。
從煙羅斜街到蓮花河這一路衣香鬟影人聲鼎沸,到處都是呼朋喚友的聲音,花燈、糖人、套圈等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徐其筠顯得特別興奮,得意道:“五郡主在蓮花河那邊等咱們。也不必買路邊那些劣質花燈,五郡主都準備好了,是宮裡皇后娘娘賞下來的呢!”
徐其筠聲音特別大,徐其容和徐其錦聽到外面有人哎呀一聲“嘖嘖,這是如意巷徐家的馬車啊,居然可以放皇后娘娘賞下來的花燈。”不由得臊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徐其蝶倒是興致勃勃,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問徐其筠:“三姐姐,五郡主也會給我們花燈嗎?”
雖然五郡主說的是“筠姐姐,皇后娘娘賞的花燈可好看了,本郡主到時候給你留幾個”,但徐其筠卻沒有實話實說,得意道:“你是我妹妹,五郡主自然不會忘了你的……瞧把你急的。”
徐其蝶聽了一臉喜色,尚還嘴硬:“我又不是給我自己問的,我替二姐姐、五姐姐、六姐姐一起問的。”
徐其筠冷哼一聲,越發得意起來。
徐其錦看了徐其容一眼,見徐其容眼觀鼻口觀心,並沒有理會徐其筠,便鬆了口氣,也安坐不動起來。
因為人多,短短一段路,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才走完。
出乎徐家小娘子們的意料,她們到的時候,五郡主還沒來。
仔細想想,五郡主要出來,自然是跟著晉王府的小輩們一起的,五郡主說到底只是妾生的孩子,哪裡有決定的權力。
徐其蝶聲音有些失望:“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徐其筠聲音有些尖:“等著唄,五郡主可是郡主,你不等她,還勞駕他來等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