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為。又想到這裡是自家姑娘的楓樺院,便由著自家姑娘去了。還專門找來一塊平整的石頭墊在自家姑娘腳下,免得她踮腳辛苦。
這廂房周圍並沒有下人。想來是葉神醫吩咐了的,煉藥期間禁止打擾。
倒不是徐其容喜歡做這等偷偷摸摸的勾當,實在是,剛靠近廂房的時候。她正好聽到葉神醫的聲音。
“宜綺。把解藥給徐五小姐,我陪你回大漠好不好?解了你的毒,咱們好好過不行麼?”
解藥……解藥……
徐其容心裡滋味難明,難道便是治她啞疾的藥?
葉夫人閨名商宜綺,透過窗欞,徐其容看到葉夫人躺在一把竹製的躺椅上,縱然是夏天,身上還是蓋著厚厚的棉被。葉神醫站在躺椅旁邊,微微俯身。隱隱形成一種對峙的氣氛:“你到底在彆扭什麼?我說了不怪你。”
葉夫人這模樣,倒真的比在江州的時候看起來還要差了,難不成真的命不久矣?秋濃默默的想。
葉夫人是死是活她不關心,只要不影響到她家姑娘就好了。秋濃暗中琢磨。
葉夫人被葉神醫的態度激得清咳幾聲,開口依舊是溫婉柔順:“夫君,妾身並不曾彆扭。”
徐其容看得出來葉神醫急躁得很,那個時而笑得無害,時而眼帶陰狠的男人,強忍著怒氣:“那你為什麼不肯讓我解了你的毒?”
徐其容和秋濃恍然大悟,原來並不是葉神醫無能。
然後便聽到葉夫人斷斷續續的咳,斷斷續續的說:“毒…咳咳…是…夫君,夫君……咳……下的,噬魂……絕命,咳咳,無藥……可解。”
不等徐其容多想,便聽到葉神醫對著葉夫人吼:“我現在能解!”
葉夫人嘴角勾了勾,似乎在笑:“夫君,咳咳,你忘……了,咳咳,你的初心……咳……了麼?”
葉神醫臉色一變,默了一瞬,又換了副慣常見的模樣,順手給葉夫人掖了掖被子,然後直起身,拿了本書,靠在雕花黃梨椅背上翻了起來。兩人誰也不再說話,整個廂房裡只剩下葉夫人時斷時續的咳嗽聲和葉神醫翻書的聲音。
秋濃比劃著問自家姑娘要不要進去,徐其容擺了擺手,拉著秋濃的袖子,直接離開了那廂房。到了院子裡,隨手抓了個正在往花壇裡面灑水的小丫鬟盤問。
小丫鬟也知道這個長得粗壯、容貌不大好的女子是管她們的大丫鬟,縱然沒見過徐其容,見到秋濃,小丫鬟心裡也就猜到徐其容的身份了,於是態度越發恭謹起來。
秋濃心裡滿意,這些人都是桂嬤嬤買進來的,倒是機靈。於是先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脆聲道:“姑娘安好。回秋濃姐姐的話,婢子採月,是三等丫鬟,跟在春嵐姐姐手下做事。”
秋濃皺了皺眉:“在楓樺院做得可順心?”這麼熱的天,往花壇裡灑水的活兒原是婆子們做的。桂嬤嬤給楓樺院、風和院新買的丫鬟裡面,三等丫鬟都是跟姑娘年歲差不多的,只怕是準備著將來陪嫁的,精貴著呢!
小丫鬟見秋濃這麼問,立馬明白多來秋濃的意思,忙道:“自然是極順心的。婢子打小喜歡侍弄花花草草,張婆子怕婢子傷了手,這水,都是張婆子替婢子拎過來的。春嵐姐姐還自己配了護手的凝脂分給婢子們呢!”
秋濃點了點頭。徐其容心裡也暗暗點頭,秋濃和虞夏整天跟在她身邊,忙得很,自己院子裡這些人這麼懂事,想來是姐姐時不時幫著敲打過了的。
見秋濃臉色越發溫和,採月鬆了口氣。
秋濃指了指左後方廂房的方向,問道:“這幾日,是誰在伺候葉神醫和葉夫人?”
採月忙道:“葉神醫和葉夫人並不喜歡婢子們打擾,只是每日到了時間,婢子們把飯菜送到屋裡去,過一段時間再去收拾。晚上的時候再送沐浴的熱湯、香胰子和換洗的衣服過去。”
秋濃有些詫異:“沐浴也不讓人近身伺候麼?”
採月露出有些害怕的神情來:“葉神醫說不想死就離遠些。婢子聽抬水的婆子講,葉夫人沐浴完之後,那熱湯一股子腥臭味,水也是綠綠的。”
徐其容心知葉夫人是中了毒,聽採月這麼一講,心道,難不成葉神醫這是在葉夫人洗澡的時候把毒素往體外逼?也對,若不是有心,以葉夫人在江州時那狀態,不可能到現在還能吊著一口氣。“
秋濃也皺眉沉思著,這葉氏夫妻身上明顯有不對勁,他們留在楓樺院,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姑娘不利。不管怎樣,挖空心思防著總沒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