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個孤女好不容易結婚以後遭到老公背叛,尋死不成一覺醒來發現夫家被滅族的女人是多麼滴,可憐~
“知道了他們的秘密,我活著呆在哪裡,對他們都是一種威脅。不如在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離去。”我似是而非地道,“這樣對你們、對我都好。”
“既然你決意要離開沈府,為什麼當日要告訴我那些?”
“……”
“你本可以置身事外,又為什麼肯假扮璧君?”
“……”
“你既已改嫁,為什麼不索性裝作不認識我?”
“……”
“你現在,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
“你為什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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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帥哥是十萬個為什麼?
——還是說,拿我當《十萬個為什麼》?
我伸手接著落下的雪,慢慢道:“你看,其實,我也可以選擇不告訴你。”
連城璧沉默了。
“我告訴你那些,只是因為不想讓……沈璧君變成另外一個我。”我笑了笑,道:“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歡她。”
其實我想說的是他的名字,但在那一瞬間我改變了主意。我發現我居然因為自己之前的那段婚姻而可憐起連城璧。甚至在不知不覺中以“報恩”為由,對他洩漏“天機”!!
這算什麼?
向自己證明若有一次回頭的機會,我會竭力挽回那段婚姻麼?
雖然我狡辯,我說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我說待在沈府我害怕,但我卻毫不猶豫地代替了沈璧君。我當時告訴自己我要去找蕭十一郎,如今我才知道,我的目的是阻止沈璧君認識蕭十一郎,為此我不惜將自己的生死當作兒戲,因為我把連城璧擺在了我的位置上。
否則他順手救了我又怎樣?他是會把救命之恩放在嘴邊要求我報恩的人麼?
他和沈璧君怎樣,和蕭十一郎又怎樣,這些,與我何干?
而萬里獨行,那個說以後會疼我的人之於我又算什麼?他僅是我抓住的一根稻草?或是我急於想表達“我有戀愛的能力和勇氣”的一件……工具麼?
如此自私。
如此懦弱。
冷汗爬上了我的背脊,雪越下越大。
連城壁的肩頭卻鬆了下來。
“你不是白氏。”他的聲音有些僵硬,雪落在他的臉上,我“看”見他的嘴角似乎動了動,“你是沈清城。”
……這個,被我當作自己的男人……
“姐姐,”連城璧停下腳步,輕聲問:“你怎麼了?”
那一聲“姐姐”將我在九天之外的思緒牽了回來。
他們叫我姐姐,那便是我的家人。
既然是家人,我偶爾護護短又算得了什麼?
而萬里獨行……我撇撇嘴,或許我曾經利用了他的感情保護自己,但我確實找對了人。因為他對我的影響已經夠大了。
……
我遠遠地“看”見他輕輕皺了皺眉。
七個蒙著頭臉的白衣人從幾棵枯樹上躥了下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萬里獨行止住了腳步。
我指尖一點,耳際的雪花幻化為一個晶瑩的唇,順著風飄向他高大的身影。在他略顯呆滯的目光中,PIA地貼在了他的唇上。
萬里獨行面紅耳赤,大眼卻眯成一條線,那嘴,要沒腮幫子和耳朵擋著,估計能咧到脖子後去。
他慢慢拔出了割鹿刀,邪笑道:“敢搶俺婆娘!你們活膩了!”
餓Fé慈悲!
為這七個有辜死難者送別並哀悼吧!阿門……
我於是對連城璧說:“我唱支歌給你們聽吧?”
他點了點頭。
“①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唱到一半忽然想起這種歌送死人似乎有些跑題,略換了個調子語帶淒涼地開始唱:
“長亭外,荒城②邊,烽火地連天
朔風吹過冰雪殘,樽酒化詩篇
山之高,水之長,香山紅葉染
朝雲暮雨兩相隨,春色香滿園
長亭外,荒城邊,烽火地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