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把自己的心思告訴了太皇太后:“天佑是個好孩子,不定性只不過是年歲不大,等再多讀些書過幾年自然也就穩重起來;而且,兒臣認為,給天佑定門親事也能讓他收收心。”
太皇太后連連點頭:“說到哀家心裡去了。”端賢皇后是極為賢惠的人,在世時和她名為婆媳實為母女;而且,長公主也長到了太皇太后的眼裡去,所有的皇子皇女加一起在她面前,也抵不了長公主的一根手指頭。如此的偏愛,也使得其它皇子公主對太皇太后十分的疏遠,尤其是公主們。
太皇太后是個倔強性子的人,孫女們不來遷就她,她當然不會去哄孫女們高興;自長公主去世後,除了錢天佑外再無人陪她哄她開心。
今天她因水慕霞的話而改了對紫萱的心思,一來順了錢天佑的心思免得他來鬧她,二來也讓紫萱能好好的規勸錢天佑——比她們這些硬攔得不更容易讓錢天佑改變心意?因而現在看紫萱也就不那麼討厭,再被紫萱哄上半晌心裡的厭惡更是少了大半,反而讓她在紫萱的身上看到了她最疼愛的長公主的影子。
於是太皇太后心裡一酸,明白錢天佑為何會對紫萱情根深種了。愛屋及烏,最後她反而對紫萱真得生出幾絲歡喜來。
晉親王聽到紫萱被太皇太后收為外孫女、皇后認為義妹,他的臉色半點變化也沒有;頂多是在敬酒時,對著水慕霞吐出兩個字來:“狡詐。”
水慕霞笑得沒心沒肺:“這麼高的讚譽我可不敢當,而且我聽人說錢小公爺可是見過王爺才入宮的。”
晉親王瞟他一眼轉身走開,就是他做得又如何?他敢做自然就不怕人知道,當然沒有人知道最好;只是,是誰給水慕霞通風報信,讓他那麼巧得進宮而“揀”到這天大的便宜呢。
水慕霞眯著眼睛看晉親王無視其它人摸著手指想:要不要告訴晉親王,自己會知道錢小國公進宮胡鬧是墨解元告知的呢?雖然這次墨隨風還算是兄弟,但是兄弟不就是用來出賣的嗎?不給晉親王找點事情做,他還真得有些不放心呢。
公主郡主們菜吃得不多,酒卻吃得不少;雖然氣悶的人很多,可是就連長泰和長平都安安靜靜,無人找紫萱的麻煩。使得皇帝有些納悶之餘,也很有些失望;他不是想看紫萱被責難,而是想讓水慕霞知道,他做得越多紫萱只會有更多的麻煩。
但是他那些不安份的妹妹很安份,而那安份的妹妹們更加安份;就連嫁到蕭家的、他的姑母公主也對紫萱展露微笑,差點沒有讓皇帝把眼珠子掉在酒杯裡。
至於他的母后,今天晚上最可能發作的人,居然讓人拿出不少的東西賞了紫萱;就是因為他能看出藏在他母后眼底深處的怒火,因此才更奇怪他母后為什麼會忍下來。他深知,絕不是因為太皇太后。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皇帝見一頓飯吃得風平浪靜,終於死心不再等下去了;堂堂一國之君,有事情的時候居然只能是他自己上,什麼人都指望不上,怎麼不讓他窩火?但,不能總讓他的表弟得意。
“朕今天很高興。”他舉起杯子來吃酒,然後又長嘆一聲:“只是九黎之事讓朕放不下心來,唉。馬家的人雖然放了一些出來,但是男人們和馬老夫人依然還被關在牢獄之中,如果馬老愛卿和馬老夫人也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吃酒,朕也就無憾了。”
九黎之事已經越演越烈,九黎王后居然不再見上唐的將軍,而和幾位蠻族的首領歡宴幾天:如果九黎和蠻族聯手,上唐南邊萬里邊境堪虞啊。
上唐的在九黎的兵馬已經被人監視起來,皇帝當然不能置那些兵馬於不顧;但是此時上唐要起兵一來顧忌那些在九黎的兵馬,二來也沒有名正言順的藉口——九黎依然對上唐稱臣中,對上唐的將軍也只是不見並沒有虧待,兵馬只是監視也沒有受到傷害。
自然,九黎想要害上唐的那些兵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什麼時候只要九黎王后高興一把藥粉撒下去,那些兵馬是死是活全在人家一句話了。
不能也不想輕啟戰端,但是九黎還要安撫還不能墜了上唐的國威,皇帝需要有人去九黎平叛,卻又不能打著平叛的旗號,最好就是有什麼事情也不能讓九黎全怪到上唐的頭上。因此,皇帝早就在打紫萱的主意。
此時此地,於情於理紫萱都應該去九黎去看看她的外祖父一族;而她又是上唐的縣主,成為出使九黎的人再合適沒有:到了九黎相機救出馬家的人來,看看九黎國君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成皇帝有意再扶助一位願意親近九黎的國君——成了,是上唐之福;不成,也是紫萱和馬家的人所為,同上唐沒有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