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鍾
錢老國公年紀不小了,但是跑起來也不慢,很有點健步如飛的樣子:“景陽鐘有什麼撞不得的?老夫偌大的年紀怎麼可能誤人家的終身,當真是豈有此理!”
水慕霞回頭喊了一句:“老國公,您不為自己為錢兄著想,也要為過世的公主想一想啊,她和錢兄的父親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撞景陽鍾。”話說完,人就跑得沒有影了——他可是勸了啊,但他只有一個人當然是顧得了老的顧不了小的,顧得了小的就顧不了老的,有什麼顧不上得也不能怪他不是。
錢老國公聽完水慕霞的話當真收住了腳步,然後轉身就向府內跑去,很快就消失在府中。
水慕霞的腿腳快想要追上錢天佑的馬也不容易,好在錢家的馬有的是:“錢兄啊,你慢點行,聽我說啊;那旨意可是皇后娘娘親下的,有什麼話等明兒入宮我們再議不遲,你可千萬不能亂來啊;就算是打了傳旨的太監讓他傳不成旨,那你的罪過可不小……”
錢天佑只是想著不能讓紫萱成為他的嬸孃,不過要怎麼做他可是沒有想到,反正先見到傳旨的太監再說。他幾歲就沒有了父母跟著叔父過活,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天天在京城遊手好閒,偶爾胡鬧外,哪裡正經的用過腦子?
原本聽到水慕霞大叫傳旨的太監可不能打時,他腦中只是閃過“小爺就是打他又能咋得”的念頭,到後來聽完水慕霞的話他可就有主意了:只要讓太監傳不成旨,那紫萱就不會成為他的嬸孃,到明天他再進宮為自己請旨,要求皇帝把紫萱嫁給他就成了。
當下更是不理會水慕霞,打馬狂奔,很快看到了傳旨的一行人;他也不收馬,直接對著傳旨太監衝過去,口裡喝道:“你個不長眼的,居然敢攔爺的路?你找死是不是?”對那明晃晃的兩盞宮燈他是視若未見。
傳旨的太監年紀倒不是很大,四十歲上下的樣子,但是大晚上的哪裡能看清楚?身上捱了一鞭子摔在地上當即就怒了,他現在可是傳旨之人,雖然不是傳聖旨不能算是欽差,但那也差不了多少啊:在京城還有誰敢在此時打他的?
太監當下破口大罵:“你個沒長眼的小犢子,沒娘生也沒有爹教的小雜……”他的聲音又尖又細,在夜晚時分讓人想聽不清楚都不可能。
錢天佑最惱什麼?他當然最惱就是人家罵他的爹孃,當下火氣更足跳下馬來喝道:“你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也敢罵爺?爺今天晚上活活撕了你。”他惡狠狠的向太監撲了過去,根本容不得那太監再開口。
侍衛們原本陪著太監說說笑笑很放鬆,在京城中傳旨有哪個不長眼的敢過來冒犯?這種差事就是個樣子,因此在錢天佑衝過來時他們呆了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想動手時,那邊水慕霞趕到了。
“錢小國公,我的錢兄,我的錢表兄,你吃酒吃多了也不能如此亂來,這可是天家傳旨的儀仗怎麼能衝撞呢。”他只是大叫,跨下的馬兒跑得卻不快。
宮中的侍衛們的刀也拔了出來,原來已經把錢天佑圍住也架住了他,聽完水慕霞的話,侍衛們相互看看,為首之人笑著過去給錢天佑撫平衣袍:“原來是小國公爺,這天黑兄弟們也看不清楚,您大人有大量。”
侍衛們是人人心中叫苦,好好的一趟差事怎麼就招惹上了這要命的人?京城之中最讓人頭疼的人就那麼幾個,而他們最不想遇到的就是錢家的人:因為其它的幾人總會講道理的,而這叔侄倆是講理你也講不通得。
錢天佑一把推開他:“和你們無關,滾一邊待著去。”他撲過去揪起太監的衣領來:“你剛剛罵誰是雜/種?你剛剛辱罵我的父母是不是,好大的膽子啊,讓爺來看看你的膽兒怎麼長得這麼肥?”兩個大耳刮子過去,那太監就是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了。
倒不是錢天佑打他打得說不出話來,說實話錢天佑還真沒有那個本事,兩巴掌把人打傷,而是因為他揪衣領揪得緊,把太監勒得喘氣都困難。
錢天佑是故意的,他緊緊的抓著太監的衣領不放,打得手掌都麻了看著太監還在掙扎的樣子,他當真惱了:“你居然還不暈?!你暈不暈,暈不暈?”他這次不打人了,改打人為掐人了。
看得一旁的侍衛們搓手跺腳,卻又不敢上前來攔著,只能不停的說好話賠不是,希望錢小國公能放過那可憐的太監。但是他們無一人敢去請水慕霞相勸——原本聽到他的提醒認出錢小國公來後,他們就叫苦不迭了,沒有想到近前一瞧認出了水慕霞來,他們更是生出一肚子的苦水來:這兩位爺怎麼今天晚上湊一齊了?
還是水慕霞實在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