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收回緊貼門的腦袋,整個人被帶的向前一摔。
還好沒摔地上,被一雙手穩穩給接住了。
頭頂上柔柔的聲音道:“阿薰姑娘是要找在下嗎?”
阿薰一抬頭,對上鳳凰公子那張絕世容顏,有些恍惚,他這樣笑得溫柔,又讓她腦海中浮現出子淵對他笑的畫面,那是在錦都時她最幸福的時光了。
遺忘不過兩個字
不禁有些神傷,阿薰連忙從他懷裡離開,低著頭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何必這麼見外呢,”鳳凰公子輕輕地說,“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坐一坐吧。”
阿薰奇怪地沒有推辭,竟然點頭答應了,等走進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她是不是剛才摔暈了?跟他進來做什麼?孤男寡女,傳出去都是閒話!
鳳凰公子似乎看出她腦袋裡激烈的思想鬥爭,微微笑著說:“姑娘身正做人,何必在乎流言蜚語。”
阿薰臉上熱血滾滾,燒的要爆炸,又羞又怒,問:“你怎麼知道我想什麼?”
“姑娘想什麼,眼睛裡都寫著呢。”鳳凰公子讓她坐下,倒了一杯熱茶給她。
茶香飄散出來,很是清香,阿薰聞了聞,便覺得喜歡,喝了一口,更覺得回味無窮,想起自己在現代與父親一起品茶,總覺得在品味人生,現在的人生起伏跌宕,真不是一杯茶就能說得清道得明。
在二十一世紀那一次車禍,必定是把她的生命奪去了,老爸老媽不知道多傷心,她二十年來都是孝順女兒,沒想到竟不能一直孝順下去。
“前塵往事,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何必苦苦糾纏?”鳳凰公子繼續展露他招牌式的美麗微笑,並且執行他從別人眼中讀出訊息的任務,“遺忘,不過兩個字而已。”
“你說的容易!”阿薰現在已經不覺得自己被他看透了很驚訝,“遺忘只有兩個字,可是過程有時候是一百年!人生能有幾個一百年?而且那過程,不知道回多痛苦……。”
鳳凰公子看著她,似乎有些不能理解:“會有多痛?”
阿薰仰頭把一杯茶都喝光,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神經失常似的說:“你自己去體會一下就明白了!生離死別!生離死別!”一杯茶,竟然比一罈子酒還厲害。
“哦。”鳳凰公子淡淡應了一聲,把她的杯子添滿茶水,“那忘不了又怎麼辦?”
如此廉價
“藏著!”阿薰說,“牢牢的藏著,就像在宴會上,忍一個屁!不管多想放出來,都不能放!緊緊夾著屁股,等到沒人的時候,再偷偷放了。”
鳳凰公子聽到這個比喻,喝茶的動作緩了緩,自己看看自己的茶,應該不會有問題吧?為什麼她像喝了酒一樣胡言亂語呢?
這個比喻,實在不雅。
不過,很有意思。
“你就這樣忍著?”
這回阿薰沒有回話,呆呆地坐著,看著窗外一片湖光瀲灩,楊柳垂蔭,許久才喃喃地說:“你可以吹一首曲子給我聽嗎?”
鳳凰公子怔了一怔,起身從床上拿起一隻碧玉簫,蕭上追著紅纓,依舊是通透的顏色,不過比給阿薰那隻顏色更加淡了一些。
他輕輕吹了一曲《平湖秋色》,蕭原本就是音色低沉的樂器,他一吹,更加猶如嗚咽,低低地迴盪,可是再也此刻的世界,再也沒有比這更動聽的聲音了。
阿薰俯下身子,肩膀微微顫動,隱約間,有低泣的聲音和著簫聲一起傳出來。
決不像連陌的琴聲可以和簫聲合奏,阿薰的哭聲,倒像是舞臺上伴著樂曲孤獨跳著芭蕾舞的演員。
許久,鳳凰公子的簫聲停止,他慢慢走回到桌子旁坐下,靜靜地看了阿薰一會兒,她還趴在桌子上,雪白的後頸很細很漂亮,肩膀瘦弱,他忽然很想伸出手去拍拍她的背,手還沒有伸出去,阿薰忽然抬起頭來,眼睛略微紅腫,她狠狠抽抽鼻子,從懷裡掏了兩個銅板放在桌子上,說一聲謝謝便走了。
鳳凰公子看著那兩枚銅板哭笑不得:“原來我的簫聲,只值兩個銅錢,如此廉價。”
阿薰回去之後,小紫玩累了趴在床上睡了,她把小紫抱上床躺著,不知不覺,自己也睡著了。
朦朦朧朧醒過來,聽見外面電閃雷鳴,風雨交加,連忙起床關窗戶。
公子出事了!
雪瀲湖此時被黑沉沉的烏雲壓著,一道一道閃電劈下來,像是觸怒了天神一般,天地之間忽明忽暗,雨勢十分大,看出去,恍若整個昶州城都被水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