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噁心的感覺直衝向腦門,阿薰狠狠一咬,一股血腥的味道蔓延出來。
紀程楓抬起頭,臉色陰晴不定,看著她,像一頭惡極的獅子,正看著腳下的獵物。
阿薰手心裡都是冷汗,沒有一個人的病房裡,她的處境無疑是最不利的,紀程楓想要做出什麼事來,不但簡單,而且易如反掌。
她有些害怕了,後悔剛才不該用言語激怒他。
可是現在,又不知道該怎麼樣挽回。
害怕,驚慌,矛盾,重重心情壓迫在心裡,她忽然哭出來,別開頭去,任淚水淌在床上上。
紀程楓嘴角淌著血,看著她嘆了一聲,把她的頭捧起來,放在胸前。
他的心跳強烈,每一下,都透著一股張力,還有些微微的紊亂:“我從沒有這種感覺,這麼想得到一個人,可是你……。”
阿薰慌亂地推開他:“紀先生,對不起我讓你誤會了……。”她坐到床的另一邊,“我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並且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
紀程楓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像是理清楚了思緒,慢慢站起來,帶著公式化的口吻說:“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你。”
“沒,沒事……”阿薰還有些不能適應突然轉變了的紀程楓,記得他應該是很溫柔地人,可是現在……好冷啊!
救得是子淵
紀程楓走了之後,阿薰還在黑暗中悶悶地做了半個鐘頭,等看到外面天色有些灰濛濛的,才開始倒下去睡覺,沒多久,阿敏也來了。
“你真傻!就算是紀程楓送的花,也犯不著你用命去救吧!”阿敏把雞湯放在桌子上,才開始數落她。
阿薰迷迷糊糊的,她救紀程楓的花?不,那和紀程楓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算他是神她也不會用命去救他的東西。
她救得是子淵……一種思念和信仰。
後來朱莉莉也來看過她,放下了一束鮮花就走了。
阿敏聳聳肩:“這個女人這次算是受到教訓了,不過她也挺可憐的,聽說紀程楓跟她分手了。”阿敏八卦兮兮地在床邊坐著,“阿薰,你說實話,為什麼紀程楓要送你花?”
“我哪知道啊?”阿薰裝作一臉懵懂,這些事還是不要對阿敏說了,免得她面對朱莉莉和自己的時候會為難,“興許他早就想和朱莉莉分手了,我只是個靶子,讓人打的。”
“我想的也是這樣!”阿敏很有同感地點點頭,“紀程楓那種人,怎麼可能看上朱莉莉,朱莉莉再漂亮,也只是繡花枕頭,玩一段時間還可以,要是長久,誰都受不了!哎,這世上的美人,有幾個是能看又能用的?”
“當然有!”阿薰條件反射地說,她的子淵就是能看又能用!
“誰?”阿敏靠過來。
“呃……世界這麼大,一定會有的啦!”
在醫院住了幾天,終於熬到出院!
再不出院,她可就發黴了!本來就是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偏偏要留院觀察,這醫院,擺明了想賺錢!
不過發生在她身上的‘奇蹟’倒是經常讓人津津樂道,從三樓摔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她竟然連快皮都沒有擦破!
阿敏不止一次地驚歎過,問她有沒有什麼秘笈,以後畢業要找不到工作就去表演跳樓,到時候萬人空巷看她跳樓,她收個門票就發財了。
精神病患者
“有啊,我小時候在少林寺長大的,練過輕功,別說三樓,就算從國貿大樓上跳下來也沒事。”
阿敏嗤之以鼻。
其實很多時候阿薰自己也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那天下墜的時候,真真切切感到擁抱的溫度,那是屬於子淵的氣味,像是冥冥之中,有他守護在身邊。
從那天醫院一別後,就再也沒見過紀程楓,日子平平靜靜過下來,聽說朱莉莉又找了男朋友,很帥很多金,她是少了男人就不會過日子的女人,男朋友都像走馬燈一樣。
對於那個遙遠迷茫的時代,阿薰現在不敢多去想了,想多了,心裡越來越痛,關於子淵的一切,都是很清晰很尖利的痛楚,一想起來,都撕心裂肺。她努力讓自己過得開心,可是一旦平靜下來,疼痛就像潮水一樣鋪天蓋地來了。
晚上噩夢連連,都是子淵遭難的畫面,嚇得她半夜尖叫著坐起來,滿身都是冷汗。
想回去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身邊的人卻在擔心她。
流水一樣的日子過去了半個月,阿薰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天天頂著黑眼圈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