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你現在不生氣了,那麼大嫂以後還要出任務的話,你又會怎麼想呢?小杰,如果你知道我以前做過的那些事,你又會怎麼想呢?你會接受我嗎?你還會……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嗎?
“奇訝。”綠衣黑髮的男孩叫了一聲身後的夥伴,輕輕偏過頭說道,“是朋友的話,就要接受對方的全部。”
銀髮的孩子愣了愣,手上的力氣驟然減弱。
“你……”
“我們是朋友啊,所以我一直想更瞭解奇訝一點。但是又害怕接觸奇訝在揍敵客家時的黑暗,揍敵客家的人很可怕啊,我看到梧桐大叔和那隻大狗的時候就這樣想了。可是,我還是想要更瞭解奇訝,就算現在不能接受也好,但總有一天會完全接受,因為我們是朋友,一直都會是朋友。”
“呵……”不知是否有意,低下頭奇訝的劉海掩住了上半邊臉龐。
“奇訝?”見夥伴沒什麼反應小杰乾脆轉過身,彎著腰想從下面看出對方的表情,“奇訝你怎麼了?你不高興了嗎?啊!是不是我說你們家可怕你不高興了?對不起對不起,不過總有一天我會變強的,再也不會害怕他們!奇訝你放心!那個時候我就可以把奇訝徹底從揍敵客家帶出來啦!”
“你這個傢伙!不要老是自說自話好不好?!”終於抬頭奇訝卻直接給了小杰一個暴慄,“誰要你帶出來?我自己一個人也做得到!切,到時候我早就比你強了!不要把我當女孩子似的保護,你這個小子!”
小杰的眼睛變成了黑豆,臉頰兩邊鼓鼓的:“小子?……奇訝你不是和我一樣大嗎?”
“你這個白痴啊啊啊!”某人抓狂了,一隻手的食指伸出來對著小杰的鼓臉就是一陣亂戳。“你只要記住我是你的朋友是和你並肩作戰的同伴就可以了!笨蛋!”
……小杰黑豆狀態——又變成笨蛋了?… …
紅與黑
長髮的男子單手支撐下巴趴在枕邊,睜著大大的死魚眼,神情一片木然。烏黑的髮梢有一些掃到漠然的眼瞼,他緩緩地伸出手將它撥開,停留一會兒,又緩緩地縮回。
彷彿為了儲存指尖殘存的溫度,那樣緩慢。
然後他單純的看著她,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比絲姬知道他在那裡,她臨走時的笑容面朝過他的方向,他有些錯覺那是在嘲笑他。
他把漠然和比絲姬的戰鬥從頭看到尾,沒有出手。
比絲姬的拳頭一下一下打到她的身上,他清晰地聽到她身體裡骨骼斷裂的聲音,胸腔裡的心跳收縮的聲音,脈絡擴張血液噴濺的聲音,沒有出手。
其實當他下了飛艇行至醫院就遠遠望見比絲姬,他稀釋了自己的存在感準備靠上去卻接到一個電話。
揍敵客家專用通訊器“嘀嘀”的在醫院門外響起來,他接通。
“喂?”
“伊路謎。”是席巴。
“父親大人。”
伊路謎隱隱察覺了什麼,在心裡皺眉。
“你在漠然那裡吧。”
“……沒有。”
“快到了吧。”
“是的。”
“如果遇到比絲姬就走開,任何情況不許出手。”
“可是……”
“沒有可是……伊路謎,你想讓漠然死在誰手上?”
任何情況?代表一點婉轉的餘地都沒有。他出手幫漠然,席巴就殺死她。揍敵客家不需要弱者,和包袱。
能做的,只有相信她。儘管他的信心也不知從哪兒來的。
“是的,父親大人。”
漠然不知是昏迷還是睡著。伊路謎想著他和漠然每次見面她都很狼狽。
費雷爾家,蘭坦尼亞舞會,基裘的更衣室,西索的“培養”地,獵人第三場測試。
自己看到的基本上全是她脆弱時的情景。不要出手。難道也是想要看到她獨立戰鬥時堅強的模樣嗎?
不,不是的。因為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同樣是她最堅強的時候。
伊路謎把手背貼在漠然冰涼的臉上,閉上眼,感到舒服和安心,這是從未有過的奇特感覺。
一個念頭此時突然冒出來——為什麼我把每一次見面都記得那麼清楚?
他的手無意識的下滑,擦過漠然的鼻,碰觸到她柔軟的唇。他的眼迅速睜開,無神的眸子漸漸有了焦距,內心霎那波浪翻湧,覺得有血氣在往臉上衝。
還有她接吻的時候,也很狼狽。可是,也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