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大牢的,家中的大小男丁、女眷也都全部關進了牢房。
監牢是個什麼地方?周安然雖然沒有去過,但也能想象得出來,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因為周家被抄家的旨意剛剛傳達完,她的兩個姑姑和一個堂姐便自縊了,而她的幾個堂嫂也都叫嚷著和離、回孃家,有的連親生骨肉都不顧了!
如果謝家真能讓她們躲過牢獄之災,以及接下來的發落(或流放、或充作官婢),那麼她們真心感謝一下謝向晚又如何?
“兩位姐姐無需客氣,只管安心住下,外頭的事兒,還有陳伯父和陳伯母呢!”
謝向晚擺擺手,依然客氣的對兩人說話。
一番客套後,周氏姐妹就在謝家住了下來。
而外頭的壽宴一切進展順利,除了李銘那個不和諧的音符,謝家老祖宗的壽宴堪稱完美,奢華、盛大、來賀壽的賓客佔了揚州城達官顯貴的一大半……足足過去三四日了,揚州城還有不少人議論這場盛況呢。
直到六天後,揚州又有了新的八卦。
六月十三日上午,謝向晚剛剛陪弟弟讀完書,正欲迴天香院處理事務,行至延壽堂的院門外,萬華年便領著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走了過來——
“妙善,做什麼去呀,表姐帶著月兒來啦!”
那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也忙笑著說:“表妹,你怎麼還在家裡待著呀,咱們去街上看熱鬧去。”
謝向晚笑著跟兩人見了禮,才問了句:“什麼熱鬧?”
“呀,妙善,你還真不知道呀,聽說又有一家侯府被抄家了,這位侯爺的次子在揚州做官,朝廷有令,命陳知府將那家的女眷和奴婢當街發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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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風起雲湧
揚州府衙大門前的一條街道上,擠滿了人,中間是一群或哭、或呆滯的女子,她們五官精緻、面板白皙,身上披綢裹緞,原本都是光鮮、華麗的富貴人兒。
但此刻,她們的綢緞衣衫早就凌亂不堪,裙襬上還沾了不少泥點子和黑腳印,保養極好的烏黑長髮也亂成了一團,看起來異常狼狽。
然而身體的狼狽還不是最讓人絕望的,精神的摧殘才是真正要命的。
曾幾何時,她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萬金太太,不管是在京城還是在揚州,走到大街上,那都是世人敬仰的存在。
如今卻被打落凡塵、碾入塵埃,被一群她們從來都沒有拿正眼瞧過的賤民恣意取笑、圍觀,乃至公開競價拍賣!
沒錯,就是當街競價拍賣,人群中已經有一些肥頭大耳、形容猥瑣的人起鬨喊價了。
“……喲,這可是堂堂侯府的小姐呀,雖然只是個庶出的,那也是金尊玉貴長大的精緻人兒,睡起來,可比青樓的頭牌還要過癮啊!”
“五百兩,我出五百兩,孃的,不就是睡個頭牌的價錢嘛,老子這點兒錢還出得起!”
“八百兩!你個棺材鋪的錢胖子,發死人財的吝嗇鬼,這點兒身家還敢跟小爺搶……”
“八百五十兩!孃的,我也嚐嚐侯府千金的滋味兒!”
“……”
人群中,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臉色慘白的瑟瑟發抖,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四周的人,可耳邊叫嚷的聲音讓她只覺得恨不得立時死過去。
人群外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口,一輛馬車停靠在路邊。
馬車的車窗簾子被掀開了,露出幾個小小的腦袋,正密切的看著。
“……沒錯,那些確實是平西侯嫡幼子楚晉的女眷和奴婢……”
馬車裡。陸離坐在窗邊,掃了窗外一眼,便淡淡的說道。他的表情雖然淡淡的,但眼中卻閃過一抹惋惜和兔死狐悲的悲哀。
謝向晚聽出陸離話語中的感情。她定定的看著不遠處的那群可憐女子,輕聲問道:“你認得她們?”
雖是問句,語氣卻甚是篤定。
陸離收回目光,頭靠在車廂壁上,閉上眼睛,聲音極輕的說:“我姑母家的表姐嫁入了平西侯府,是平西侯世子嫡次子的娘子,平西侯府被奪爵抄家後,表姐便被姑母接回了孃家……”
頓了頓,陸離又道:“外頭正在被競買的那個姑娘。是我表姐夫的堂妹,小字阿歡,今年才跟著楚晉來揚州赴任……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如今卻……唉!”
“呀,真可憐!”
謝嘉思的女兒宋月睜大了眼睛。看了看不遠處的‘盛況’,再看看一臉落寞的陸離,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