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想來,名氣愈大的人脾氣也越大,小一些,或許能更寬容一些呢。
就是李文成也是忐忑不安的去了大儒家裡,他實在無法將鹽商外祖父和當世名儒聯絡起來。可母親堅持,作為孝子,他只能硬著頭皮照著地址尋上門去。
令謝元娘母子驚詫的是,那位大儒見了謝萬金老爺子的信後,態度頓時變得和藹無比,當場考校了他幾個問題。見他表現還不錯,便當場寫了封推薦信,薦他去有名的應天書院讀書。
隨後李文成考中進士後,謝元娘又拿出了寫給那位名氣較大的大儒的信,毫無意外的。那位大儒也傾力幫忙。
正是有了那位老先生的暗中支招,李文成才尋到了跟程家搭上關係的門路,進而被選到揚州做縣丞。
經過這兩件事,謝元娘算是明白了,謝家果真有許多隱藏的勢力。只可惜,父親疼愛她這個庶長女,可更看重謝亨這個唯一的繼承人啊。
謝元娘暗暗咬牙:自己一個出嫁的庶女都能拿到兩個能量頗大的名儒,作為家主的謝亨,手裡的資源肯定更多、更強大。
謝嘉樹是謝亨唯一的兒子,謝家的一切自然也都傳到了他的手上。
如今謝嘉樹有兩個兒子,偏這兩個兒子都過繼到了謝利的名下,謝元娘想著,若是她能把謝向榮拉到自己這一邊,以後就算不能得到謝家的全部神秘勢力,好歹也能分得一半吧。
依著她兒子的能力,哪怕只得了一半的資源,也肯定能做到比謝嘉樹好上十倍百倍。
對,沒錯,她一定要把謝向榮拉攏過來。
有了這個念頭,謝元娘對謝向榮分外溫柔、和藹,瞧那架勢,讓不知情的外人瞧了,還真以為她是謝向榮的嫡親姑祖母呢。
愛屋及烏,謝元娘一心拉攏謝向榮,連帶著對謝向晚、謝向安姐弟兩個也很是親近。首先體現在見面禮上,謝元娘給他們三兄妹的見面禮,就比給謝向意的厚了許多。
捏著沉甸甸的大紅繡金線的葫蘆荷包,裡面硬硬的好幾塊,應該是各種吉祥形狀的金銀錁子,謝向晚只覺得燙手,因為坐在對面的謝向意瞪她瞪得快要把眼睛都凸出來了。
扭頭看了看抱著謝向安耐心說話的謝元娘,謝向晚心裡苦笑:嘖,這位姑祖母的還真不含糊,一進門,就幫他們兄妹三個拉了無數的仇恨。
難道大姑老太太沒看到嗎,別說袁氏母女了,就是老祖宗臉上的笑容也冷淡了許多。
您老這麼親近咱們兄妹三個,還一口一個‘你們祖父’的說著,這不是反覆的提醒老祖宗要跟我們東苑劃清界限嘛。
還別說,謝元娘還真有些享受老祖宗平靜面孔碎裂的模樣。
不過她也知道分寸,就在老祖宗險些忍不住、要爆發的前一刻,她便笑著轉移了話題,寒暄了幾句,便以‘初到揚州,家裡還沒有收拾’為由,帶著兒媳婦、孫女告辭離去了。
外書房,謝嘉樹也滿臉笑意的將李文成、以及他的兩個兒子送出了門。
望著父子三個遠去的背影,謝嘉樹的笑容漸漸斂去。
轉身進了書房。謝嘉樹坐在椅子上,獨自一人想了半晌,才揚聲道:“阿慶!”
阿慶聽到聲音,忙推門進來。“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一邊說著,阿慶一邊順手將房門關上,而後走到書桌旁,垂手站著聽候差遣。
謝嘉樹低聲道:“李文成攜家眷上任,隨行帶了多少僕從?”
阿慶片刻都沒有猶豫,利索的回道:“好叫老爺知道,李縣丞家*有六位主子,大小丫鬟共二十四人人,婆子共計八人。小廝、雜役和家丁共有二十人……”
零零總總加起來不超過七十個僕從,這人數聽著不少,但對於一個有些家底的富裕人家來說,還是少了些。
謝嘉樹扯了扯嘴角,笑道:“才這麼點兒人。哪裡夠使喚的。我那位大姑母可是喜歡享受的人,單是她院子裡就需要三四十個人服侍呢。更不用說其它的主子了。”
阿慶眼睛一亮,道:“您的意思是,李家安頓下來後,定會採買下人?”
謝嘉樹伸出一指晃了晃,“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我大姑母的意思。呵呵。接下來的事兒,你知道怎麼做吧。”
阿慶連連點頭,“知道,小的當然知道。老爺放心,這件事,小的定辦得妥妥的!”
李家買下人。可是他們安插眼線的最佳時機呀。
許是夫妻同心吧,謝嘉樹這邊想著往李家埋眼線,袁氏也想著在東苑埋幾個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