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名醫。
於是,在謝家,經常出現這樣的場景——
程老太醫表示他有個安神的方子,可以一試。試了一次,宣告失敗。
劉老太醫說他有個祖傳的秘法,薰香輔以針灸,可安神。但很快,事實告訴他。此法對謝向晚無效。
京城來的某名醫、某山間隱匿神醫、某……謝嘉樹動用了所有的資源,就連洪家也不遺餘力的尋找名醫、神醫,但不管之前有怎樣盛名的醫生,來到謝家後。都會灰溜溜的離開。
最後,還是謝向晚開口了,“爹爹,大哥,大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或許我命中有此一劫,你們不要再為我興師動眾的去尋訪什麼名醫了。”
近一個月的折磨,謝向晚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她虛弱的倚在榻上。對幾位摯親說道:“我這病來得蹊蹺,想去根兒,尋常的法子恐怕不成。”
這話提醒了謝嘉樹,他用力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那日慧遠大師走的時候,曾經說過,說、說妙善這病是劫難,要幾年才能康復。”
謝向安卻不忍姐姐受苦,抓著父親的衣襬,哀求道:“爹爹,慧遠大師既然能喚醒姐姐。應該也能幫姐姐緩解病痛。爹爹,不如咱們再去求求大師吧。”
幾年內康復?可這幾年又該怎麼熬?
謝向安不想看到姐姐頭疼得幾乎暈死的痛苦模樣,他想要姐姐像過去一樣健健康康的活著。
謝嘉樹苦笑,“我也早就想過去請大師,但半個月前,大師就外出雲遊了。說是幾年內都不會回來。”
謝向榮和周氏齊齊嘆了口氣,這事兒也太不巧了,難道真如妹妹所言,她命中合該有此劫難?
“嗚嗚……爹爹,那怎麼辦呀。嗚嗚……”謝向安到底年幼,直接痛哭失聲。
反倒是謝向晚,是一家人中最淡定的,她緩緩扯出一抹笑,輕聲道:“阿安乖,不要哭了,姐姐不會有事的。”
謝向安嗚咽道:“怎麼會沒事?頭疼可不是小病呢。”
謝向晚卻認真的說道:“我確實時不時的頭疼,不過我發現,現在頭疼的週期延長了。最初是每隔一兩日就會頭疼,最近卻是隔上三五日才會疼。照此推斷,以後頭疼的週期會越來越長。或許如程老所言,再有個兩三年便能康復呢。”
這是實話,因為謝向晚發現,她的頭疼與那個光怪陸離的“夢”有關。
每次夜裡夢到那個女孩兒,次日她肯定會頭疼。
可疼完之後,謝向晚便會驚喜的發現,她好像又學會了一些東西。
雖然只是零零散散且毫無關聯的知識,甚至於謝向晚根本就不懂那是什麼東西,但直覺告訴她,那應該是有用的東西。
想想三歲那年的奇遇,謝向晚愈發相信,這一次的生病,或許是她的一個機緣呢。只要她堅持下去,慢慢將神識中的那團徹底吞噬、消化,她定能康復如初。
也正是因為有如此猜測,謝向晚才會咬牙撐過一次又一次的病痛折磨。
“果有此事?”
謝嘉樹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謝向晚緩緩點頭,“沒錯,過去我只是推測,現在知道慧遠大師曾有此預言,便愈發篤定了這個猜測。快則兩三年,慢則三五年,女兒定能康復!所以,爹爹,哥哥,大嫂,你們不必整日圍著我轉了,家裡、外頭有那麼多的事兒需要你們操勞,切莫為了我耽誤了正經事呀。”
謝向晚看向兄長,道:“尤其是大哥,初入仕途,正是努力奮發的時候呢。大哥,別忘了,我們家族的興盛全都指望著你啊。”
“妙善~”謝向榮知道妹妹懂事,但每每看到妹妹懂事的樣子,他都會深深的自責。如果他更能幹些,家裡家外的都能撐起來,妹妹也不會變得如此“懂事”。
謝向晚看出兄長的愧疚和心疼,淺笑道:“大哥,我真的沒事兒,我、我還想親眼看到謝家成為名門的那一天呢。所以,哥哥,你要加倍努力才是啊。”
謝向榮對上謝向晚的雙眸,兄妹兩個對視良久,他才緩緩點頭,“好。”
……
謝嘉樹聽了女兒的建議,不再大張旗鼓的去尋訪名醫,當然也不是徹底放棄,只是將這件事放在了私底下。
而且程、劉、方三位老太醫依然坐鎮謝家,每日都研究著如何給謝向晚調理身體,竭盡可能的給她緩解病痛。
這些都做得悄無聲息,至少外頭的人並不知道。
謝嘉樹和謝向榮也都不再整日守在天香院。開始忙著各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