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小丫鬟的通報聲,“老夫人,夫人、三夫人、少夫人和二奶奶來了!”
室內凝滯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下,老夫人皺了皺眉頭,還是揚聲道:“讓她們進來吧!”
“是!”小丫鬟答應一聲,趕忙掀起門簾。
不多時,一陣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聲音響起。
陸三老爺和幾個晚輩忙站起來。
脂粉的香氣飄過,國公夫人梅氏、三夫人李氏、世子夫人小齊氏,以及二奶奶許氏先後走了進來。
男女有別,按理說梅氏和許氏進來,陸三老爺幾個男人該回避才是,不過老夫人卻擺手攔住了,“都是一家骨肉,不必太過拘泥。再者,今天還有要事商量,虛禮什麼的暫且放下吧。”
老夫人發話了,眾人唯唯應聲。
相互見了禮,陸元將上首的位子讓給梅氏,自己則坐到陸離方才坐著的椅子上,小齊氏緊跟其後。陸離依次往後排,許氏坐著他的下首。
一番悉索聲過後,眾人紛紛坐定。
梅氏看了看四周,率先開口:“母親,方才你們說什麼呢,這般熱鬧!”
這話說得,真假!明明她們進來的時候,屋子裡正一片寂靜。
梅氏睜著眼睛說瞎話,老夫人也不遑多讓,淡淡的說道:“正說到家裡的一些事情,對了,方才我說到哪裡了?”
孝孫陸元忙提醒,“祖母,正說起幫舅公置辦宅院的事兒呢。”
瞧人家這話說得,剛才還只是八卦齊家沒錢買房,經過他這麼一說,竟成了陸家要幫齊家買房。
真不愧是老夫人的好孫子呀,一番話直接說到了老人家的心坎上。坐在陸元身邊的小齊氏更是綻開了笑容。
她沒辦法不高興呀,齊家是她的孃家,卻因著沒錢而無法跟著大部隊搬遷到京城,這些日子她沒少和祖母兼姑祖母一起著急。
如今終於有了解決的法子。她自是第一個高興,“世子爺,此事當真?哎呀,真是太好了,祖父、父親他們一直記掛祖母,終於能在順天團聚,家裡人還不定怎麼高興呢。祖母,世子爺,我、我這就寫信給家裡——”
梅氏皺眉,直接打斷她的話。“老大家的,且先緩一緩,我方才沒有聽明白,聽元兒的意思,是要咱們陸家出錢給齊家置辦宅院?可是這個意思?”
梅氏果然犀利。將老夫人遮遮掩掩的遮羞布一下子給撕破了。
老夫人還好,小齊氏到底年輕,聽了婆母的話,頓時漲紅了雙頰——孃家衰敗,齊家依附陸家生存,作為出嫁女,這兩年她們沒少被人明裡暗裡的嘲諷。
室內再次陷入了莫名的沉靜之中。
梅氏卻不肯輕易揭過此事。又看向陸元,“老大,你可是這個意思?”
陸元吞了吞口水,他與祖母親近,可對上生身母親,他也不敢造次。畢竟忤逆不孝這個帽子太大,他不敢接。
氣氛愈發尷尬。
輕咳兩聲,老夫人不忍愛孫被逼問,便含糊道:“只是幫你舅舅幫忙尋訪宅院,不過。到底是姻親,若是能幫一把手就幫一幫。齊家,是你們的舅舅家呢。”
梅氏扯了扯嘴角,手指閒閒的撫弄褙子上的金線繡紋,涼涼的說道:“老夫人說的極是。齊家是陸家的姻親,我們梅家也與陸家是親家。齊家無錢搬家,梅家也缺一筆銀子娶媳婦兒——”
梅氏比老夫人光棍,直接說出“要錢”的話來,話裡話外更是表明,給齊家花多少錢,就要給梅家一樣的數目。
三夫人也是個爽利人,細長的雙眸看了眼垂眸不語的陸離,細聲細氣的說道:“母親和嫂嫂說得都對,親戚之間,自是該相互幫襯。可咱們陸家也不寬裕呀,世子兄弟幾個還想為國效力去北邊,也需要上下打點呀!”
好,好極!
陸離半低著頭,心中生出無限悲哀,終於圖窮匕見了呢,這一個一個的都擺出死要錢的嘴臉,就只差拿把刀子將他陸離分割成塊兒,好拿去換錢呢。
就是身邊的許氏,名義上的二奶奶,也對眼前的事心知肚明,可作為陸離名義上的妻子,她竟然一點兒為陸離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哦,不對,確切的說,許氏竟是一點兒都不擔心陸離為錢娶個貴妾回來,絲毫沒有半分嫉妒、吃醋。
許氏這般“大度”,當真算得上“賢惠”了呢。
深深吸了口氣,陸離的心徹底冰封、死掉,對家人,也徹底絕望。
緩緩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