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極品婆媳,趙氏這般受過嚴苛禮儀培訓的人都忍不住輕嗤出聲,道:“雖然在靖難的時候,國公府有些偏向先永昌帝。當今不喜。但陸國公如此,也佔著一個‘忠義’,就算聖人不喜,也未曾苛待、整治,只是沒給陸國公什麼實職罷了。但定國公府向來根基深厚,就算沒有實職,靠著家中的產業也不會過得太差。”
趙氏一邊說一邊搖頭,顯是真看不過陸太夫人和陸夫人的做派,“是陸太夫人的孃家安陽伯齊家,當年國庫案的時候。安陽伯抵死不還錢,好好的侯爵被削成了伯爵,驚嚇之下,傾盡家財好容易把國庫欠銀還上。偏家裡的男人不知上進,沒花用了就去定國公府打秋風……這次遷都。他們家竟是連在順天置辦新宅院的銀子都沒有。堂堂伯父世子,竟為了錢去娶個商賈家的女兒做娘子,真真丟了咱們勳貴人家的臉呀。”
陳弈州挑眉,“還有這事?為何我沒有聽說?”不應該呀,勳貴、宗室和朝臣,乃是陳家關注的重點,齊家出了這樣的荒唐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趙氏忙道:“這事兒沒能成,安陽伯太夫人剛去跟陸太夫人說了此事,便被陸太夫人一口啐了回來,只把齊太夫人和安陽伯爺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陸太夫人發話了,商戶之女只能做妾。決不能做正室娘子。”
陳弈州微微頷首,這才對嘛。
趙氏卻又笑了,見丈夫一臉不解,忙解釋:“只可惜呀,陸太夫人不願意人家商家女做齊家兒媳婦。人家那位豪商的女兒還看不上齊世子紈絝無用呢。臨了,這場婚事也沒成,那位蘇州來的大鹽商乾脆把女兒嫁給了鎮國將軍陳燾的次子。”
而這位鎮國將軍乃是宗室,父親為郡王,他是庶子,所以只封了個鎮國將軍。
陳弈州的嘴角抽了抽,得,他怎麼把這些落魄宗室給忘了。是呀,此次遷都,影響頗大,最可憐的便是許多落魄勳爵和宗室連買新宅子、搬家的銀錢都沒有。
無奈之下,只好學起了當年的延恩伯。
搖搖頭,陳弈州嘆道:“金華縣主可是開了個‘好’頭呀。”如果不是她率先給家裡的庶子娶了個糧商家的女兒,用以換回大批的銀錢,估計那些落魄貴族們還未必能放下那個架子呢。
趙氏也跟著嘆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當年金華縣主的那個兒媳婦可是帶著一百多萬兩銀子嫁入延恩伯府的。有了這一百萬兩銀子,慢說是置辦產業了,就是給家裡的兒郎們謀個差事也不難。如此,家族便有了興起的可能。所以,也難怪有那麼多的落魄人家‘賣婚’呢。”
咦,不是在說陸二郎嗎,怎麼這話題卻扯到這裡來了?
陳弈州發現離題了,趕忙問道:“對了,那齊家呢?難不成齊家娶不到富商家的女兒,陸太夫人便把主意打到陸離頭上?”
趙氏道:“是呀,畢竟陸二少爺的名頭可比齊世子好太多了,年少有才,還是南北皆知的名士,若不是兩年前陸二少爺遊歷的時候失蹤,陸家為了沖喜,讓陸三少爺代兄娶了許家表小姐,佔了陸二奶奶的名分,如今想嫁給陸離的人估計都要從宮門排到城門外去……說起來,這許家小姐也算是苦盡甘來,從望門寡一躍成為陸探花的娘子,嘖嘖,好福氣啊。”
陳弈州點頭,“嗯,陸離有了正妻,唯一能許的便是側室之位。而依著他的名氣和現在的地位,就是做妾,估計也有不少人搶著做吧。”這般,陸太夫人就能把陸離賣個好價錢了呢。
延恩伯家的外室子都能賣個一百萬兩,陸離陸探花,怎麼著也能值個兩百萬兩吧。
而有了這筆錢,不止能讓安陽伯府不至衰敗,還能讓定國公府也過得寬泛些呢。
趙氏笑道,“世子爺說得極是,呵呵,可不是許多人搶著要給陸探花做妾嘛。這不,除了陸太夫人,就是陸夫人,也表示已經給兒子選好了妾侍的人選。”
陳弈州有點兒無語。這都什麼祖母、什麼母親呀,簡直比仇敵好不到哪裡,“陸太夫人為了齊家,陸夫人又是為了誰?難道是梅家?”
梅家不是世代書香嘛。且陸夫人梅氏的兄長還是翰林院的博士,整個人清貴得連放個屁都比旁人多些“韻味兒”,怎麼會為那些黃白之物而髒了自家的門第?
趙氏聽出丈夫話裡的戲謔,也忍不住掩口而笑,好一會兒才斂住笑容,道:“正是為了梅家。呵呵,梅翰林清貴,可梅翰林的家人們還要過日子,偏梅家世代‘清貴’(確切說是清貧)——”
陳弈州擺擺手,表示他明白了。而且依著他對陸家的瞭解。梅氏這麼做還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