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原來身形。她笑道,“肉都長歪哥身上去了不是?才一個月呢,竟長了好幾斤了。”
提到歪哥,權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是真的健壯!”
又關懷孫子,“這幾個月,別抱出立雪院了,栓哥、柱姐都害病呢,沒地染了病氣就不好了。”
“正是這話了。”蕙娘也說,“現在相公從臥雲院回來,我都讓他先洗過澡再去歪哥那裡。不過,據說也就是小病小痛的,這幾天已經見好了。”
權夫人點了點頭,“是,給乳母開了幾方藥,吃了就好多了。說是進補過度,奶水火氣大,孩子是一個害咳嗽,一個害脹氣。”
大戶人家的孩子就是金貴,小毛小病連年不斷,那是常有的事,說來也都不著意了,權夫人又同蕙娘扯了幾句歪哥,才道,“這半年多來,怕你耗費心神,許多事都沒同你說,恐怕外頭的新聞,你已經很久沒有趕上了吧?”
蕙娘忙做洗耳恭聽狀,權夫人見她識趣,眼中笑意便是一閃,不疾不徐地道,“事雖多,可想著你最關心的,說不定還是件喪氣事,達家貞寶姑娘,你還記得不記得?進京發嫁的那位,這聘禮都抬過門,嫁妝都置辦好了呢,可惜,毛家那位三公子卻是青年夭折了。”
☆、88添堵
要沒過聘禮;一方就已經去世,那也沒什麼好說的,親事自然是不能成了,若行了婚禮,未及圓房;可這過了聘禮人夭折了;該怎麼辦就有講究了。門風高潔的人家;把閨女送過去守寡的也不是沒有;就不過門;在家守著望門寡;將來也肯定很難再說上好親了。以達家現在的境況,達貞寶要再說進官宦人家做正妻,只怕是難。
權夫人見蕙娘一時未有反應;索性點得更明顯。“還記得從前楊閣老身邊有個姨娘,那就是他生母的外甥女,他的親表妹,也是守瞭望門寡,萬般無奈之下,投靠在表哥身邊做了妾的。”
“楊閣老那不本來就是庶出嗎……”蕙娘比較賢惠天真,遇事喜歡往好處想。“達家這可是妻門。雖說貞寶不是宗房嫡系,可怎麼說也姓達呢……”
“達家現在除了一個爵位,也不剩什麼了。”權夫人淡淡地道,“他們也難,這豪門世族到了為難的時候,比一般人都還不顧及臉面呢。唉,也就是十幾年的工夫,竟就敗落到這份上了……”
“這件事,還是得看相公的態度。”蕙娘在納妾、開臉提拔通房的事上,態度一直是很端正的。“他同過世姐姐情分深,又是那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性子。這會達家還沒開腔呢,我們就先從中作梗,反倒不美了。”
權夫人閃了蕙娘一眼,似笑非笑,“你倒是賢惠……現在兒子也有了,怎麼不見你給仲白提拔幾個通房?”
“家裡帶來的丫頭們,年紀都大了,長得也不好。”蕙娘向權夫人解釋。“陸陸續續,也都在去年定了親。再說相公修行童子功養生,對此事似乎很不熱心,也就沒有安排……還得靠娘給我幾個人呢。”
一般的婆婆,在這時候都會順水推舟給安排幾個貌美溫順的通房了——這不是為了和媳婦過不去,而是規制著小輩屋裡的風氣,自己指定看好的,起碼比小輩們自己選中的要靠譜得多。可權夫人卻瞪了蕙娘一眼,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特地提起這事,就是為了探探你的口風,不想你這個守灶女也這麼教條!什麼納妾開臉提拔通房,那都是一般柔順懦弱的妻子,強不過相公才做的安排。仲白已經夠野的了,你要想的,可不是什麼賢惠大方,而是要管他越嚴越好。你身子沉重的時候,仲白是不會拈花惹草的,現在這幾個月,可別鬧出什麼么蛾子來,那就不美了。”
蕙娘從不否認,她就是重男輕女,如有可能,她恨不得自己也生做男兒。你看,生兒子好處多大?比起沒生育之前,權夫人半含半露的示好,這一番談話,儼然是已經將她當作了心腹中的心腹,隱然就是下一代的接班人了。
“這……”佔了便宜,此女還要賣乖呢,秀眉微蹙,猶豫了片刻,方道。“這似乎不合女誡……不瞞您說,雖是守灶女出身,可現在做了權家婦,自然是夫為妻綱——”
“夫為妻綱,那還了得?”權夫人冷笑道,“在你們二房,那得是妻為夫綱!不要怕別人說三道四的,你公公和我心裡明白著呢!”
幾次提到了良國公、自己,卻沒提太夫人……蕙娘眼神一閃,若有所思,到底還是應承了下來。她向權夫人打聽,“我生得晚,也不知當時貞珠姐姐是誰做主聘進門的……”
“是你祖母。”權夫人滿意地衝蕙娘微微一點頭:有些事言明不便,只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