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沒臉在蕙娘身邊服侍了。
至於權瑞雨和權季青過來小住所要安排的瑣事,早就被石英拿去做了,以她的能力和焦梅的配合,處理這點小事,豈非是處處得體?等這對少年兄妹進衝粹園時,已經是色/色齊備,連毛病都挑不出來了——權瑞雨被安排在蓮子滿附近的雙清館,權季青就住在後山附近的快雪樓。雙清館距離甲一號並不遠,權瑞雨過來找嫂子說話方便,自己一時興起,要泛舟湖上,或者往後山攀登,都很容易行動。至於快雪樓,景色也好,因在山腳,距離甲一號很遠,同蕙娘頻繁碰面的可能性就不太大。權季青自己要去後山賞紅葉,或者是出門玩耍,都有便道行走,就是去權仲白的醫館玩,附近也是有角門的。
這番安排,顯然很現殷勤,小姑子、小叔子都很滿意。權季青倒背雙手,笑眯眯地逗權瑞雨,“以後我早起就去山上鹿苑喂幾隻鹿,有些人不知能否也起得早來,同我一起過去。”
衝粹園後山佔地也很大,除了權仲白的藥園之外,還飼養了一些珍奇動物,也不知是為了玩賞還是備藥,蕙娘得了閒也是上去踩過一遍山頭的,聽權季青說法,他以前也來過這裡,獨獨只有瑞雨還是頭一次過來,她一個宅門裡長大的小姑娘,聽說有鹿、有山,那還了得?忙央求蕙娘,“二嫂,早飯我就不來同你一道吃了,我上山餵過鹿再下來做功課好不好?”
明年就要出門,課程是永遠都上不完的,權瑞雨這次過來,自己服侍的丫頭不說,還有四個嬤嬤候在一邊,權夫人每天還給她排了半天的課。蕙娘也怪可憐她的,便笑道,“你不用三餐都過來,這裡地方大,不好走……不如這樣,早上起來,先上過課。讓你四哥下午帶你去後山走走,要是山上人並不多,也許還能去幾處名剎參拜一番呢。”
“我不要去廟裡。”瑞雨一擺手,語調輕盈得像是要跳起來,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小姑娘此時是真的快樂。“都是些泥雕木塑,有什麼意思,能每天上山玩玩,就已經喜出望外啦!”
權季青望著妹妹,眼神裡也寫滿了笑意——他自然是很疼瑞雨的,否則,也不必擱下家裡的種種事務,專陪瑞雨到香山來住。要知道蕙娘未必有空帶著瑞雨四處散心玩耍,他這是已經把自己打量成一個伴當陪遊了。他也大大方方地邀蕙娘,“二嫂也能時常同我們上山走走,橫豎你一人在家,也是無聊。”
按說這麼近的親緣關係,是不用太過避諱。但蕙娘現在哪裡會上山,她正要隨口推辭,雨娘已經白了哥哥一眼,“四哥沒見我們進來時候那一排屋子?算盤聲打得我都聽見了,二嫂正盤賬呢,哪有空和我們上山……”
她衝蕙娘一擠眼,神態很親熱,似乎正在邀功:也不知是權夫人特地交待,還是她自己悟出來什麼不對,看來,權季青雖然茫然無知,可自己懷孕的訊息,卻沒有瞞過瑞雨。
蕙娘衝權瑞雨輕輕地豎起指頭,噓了一聲,兩個人都笑了,雨娘站起來就拉權季青——他正也是若有所悟,正來回打量這對姑嫂,眼波流轉,不知正想些什麼,“哥你來過這裡,就陪我四處走走,你上回說的湖心亭……”
她上去拉著權季青的胳膊,同蕙娘告別,蕙娘笑著將他們送出堂屋,兩兄妹走了一段,權季青又單人跑回來衝她道歉。
“不知道二嫂身子不便。”他看了蕙孃的丹田一眼,“還拉著雨娘過來叨擾,實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本想著嫂子一人在衝粹園也是寂寞,雨娘過來,也有個伴……”
他這麼敏銳,又這麼客氣,蕙娘自然也禮尚往來,連聲說了幾句‘不必在意’之類的話語,權季青又深深地望了蕙娘一眼,露齒一笑,再謝她,“正是您忙碌時候過來——”
他語含深意,“陪嫁太大,也頗傷腦筋……那嫂子忙,我不耽擱您了。”
說著,便轉身去追瑞雨。蕙娘在當地站著,略略歪過頭想了想,也就自己進屋去了。
這天晚上,權仲白自然要設宴款待弟妹,蕙娘因為要忌口的東西多,又不能喝酒,兼且最好也不要久坐,不過吃幾口菜,就藉口身上不好,回甲一號休息了,等權仲白回來了,照例給她把把脈,覺得一切無異,兩夫妻這才各自洗漱、上床休息,蕙娘和權仲白閒聊,“雨娘也就罷了,四弟今年十八歲了吧,不像三弟,走武將的路子,也不像大哥,反正……”
她含糊了過去,“四弟就沒想著找個營生?就是舞文弄墨、票戲寫唱詞呢,好歹也打發打發時間,別成天遊手好閒的,人都養廢了。”
“票戲寫唱詞捧戲子,是最費錢、最沒出息的營生,”權仲白不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