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托盤酒盞。
她笑道:“二哥,可是有許多人來敬酒?小妹不才,也要來湊個熱鬧。二哥可賞臉?”
蘇雷挑眉一笑,飲盡:“離兒敬酒,自是要喝的。”
蘇離鼓掌而笑,又端了杯子,對著施寶川三人:“施大人一路風塵。兩位軍士護送也是旅程辛勞。蘇離敬三位一杯,聊表心意。”說罷,先和施寶川喝。再和梁恭、梁儉分別對飲。
飲完後要告辭。蘇雷叫住她:“等等。”扭頭吩咐殷如行:“這裡人多。你去陪著三小姐。照應一些。”
“是。”殷如行低聲應諾。站在蘇離身後,依舊垂頭。
蘇離大有深意的一笑:“二哥果然會關心人。”遂做了順水人情,帶人來至女眷處。給幾個領頭的貴婦敬了酒。坐入一群未嫁少女的人群中,說些女孩子們的閒聊。
蘇晨坐在主位上,應付著一撥又一撥的人。眼看著酒敬的差不多了,施寶川獨自走了過來,笑道:“寶川居然還未曾和城主大人喝一杯,實是罪過。蘇城主,來來,施某敬你一杯。”
蘇晨含笑和他喝了一杯。邀請他坐下。施寶川順勢就坐。幾個侍者不動聲色的在外圈一站,將兩人半圍在中間。
“施使臣,不知貴城主對我信中的提議有何見解?”蘇晨見無人打擾,開口進入正題。
施寶川放下酒盞,臉上笑容不變:“蘇城主,你這回可是給我梁城主出了個大難題啊!”
“哦?”蘇晨端起酒盞,在手心慢慢轉了一圈:“這麼說,梁城主是要拒絕的了?”
施寶川嘿嘿一笑:“蘇城主說笑了。你我兩地很快就是一家之親,凡事當有商有量。改城立國一說,關乎基業傳承。事過重大。梁城主的意思是,若能再聯合一位城主就好了。到時三對二,我們這一方便是大勢所趨,順應民心之舉。”
蘇晨輕笑一聲:“三對二,二對三。有這麼重要嗎?”
“當然。”施寶川壓低了聲音,“只我二城立國。萬一那三城聯合起來,以此為藉口發兵侵入。兩地之軍對三地之兵,勝算險矣。”
“出兵?”蘇晨眼中閃過利芒,“只要是想出兵,哪裡都能找著藉口。”
“這是自然。”施寶川拍了個不大不小的馬屁,“蘇城主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的分明。什麼由頭都是藉口。在下怕的,不是他們出兵,而是他們三方聯合。我們只有兩地,優勢不顯。縱然勝了,也損耗良多啊!”
蘇晨沉吟片刻:“你擔心的也有道理。多些保障總是好的。依你之見,再聯合一地,選誰為好呢?”
施寶川連連拱手,賠笑道:“城主大人,在下只是一禮儀小官。哪裡懂的這連橫合縱之事。下官說的,都是臨行前梁城主的吩咐。蘇城主問下官,實是為難小人了。”
蘇晨手指輕敲桌面,諱莫如深的看著他。半晌後:“你當真不知?”
“確實不知。”施寶川擦了擦頭上的汗。
又是沉默許久。
“罷了,既然不知就算。”蘇晨周身氣勢忽的一鬆,舉杯一笑:“施大人,喝酒。”
施寶川鬆了口氣,趕緊賠笑:“謝城主體諒,喝酒,喝酒。”
酒至深夜,歌舞酣醉。這一場夜宴開至凌晨方結束。蘇離早早的退場去睡了。殷如行也趁勢離開,回了風雷閣。蘇晨也沒有留至結束,深夜過半的時候,他便留一眾親信臣子陪客,獨自先退場。柳氏見了,也立刻跟上。指揮丫頭僕婦們打熱水,端醒酒湯。又親自給蘇晨解開配飾,脫掉大禮服。
蘇晨洗漱完。柳氏退下眾人,關閉房門。拿了梳子替他解開玉冠髮髻,一下一下的梳理。蘇晨微闔了眼,閉目凝思。
“事情不順利嗎?”柳氏梳著他根根烏亮的青絲,柔聲相問。
“滑頭罷了。”蘇晨閉目答道,“不見兔子不撒鷹,光想有好處,不願擔風險。只怕我找不到第三個城主聯合,這門婚事就談不成了。”
柳氏深知婚事只是表面,真正的內裡是和祀地結盟。便道:“怪不得來了這許多日。連個討要草貼的信兒都沒有。我說他怎麼這般託大,原是另有心思。”
“也不能說是另有心思。”蘇晨睜眼道,“他祀地只是不想出力,坐等其成而已。這事誰急誰來辦。他梁少安位置做的穩,後繼有兒子,內宅有老母。娶離兒和立國之事,對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籌碼多,當然不急。”
柳氏嘆了口氣:“他不急,只能難為你了。”
蘇晨不說話,再度閉上眼。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