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和親雖對風水兩國均有百益而無一害,可他畢竟已知我心有所屬,還要拿一生的幸福換取兩國聯盟的鞏固,看他慌亂的眼神,怕是早已對我動心,我卻如此地不解風情……我走上前去,俯身扶起男子。“是朕錯了,讓殿下受驚。”
水清澈一滯,想她九五至尊,金口玉言,今個兒卻向他陪起禮來,況她又是他一見傾心、再見傾情的女子,一時間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隨臂下女子手掌之力慢慢起身。我這才細細看過他去,卻是嫩臉修蛾,施朱描翠,盈盈秋水,未展愁眉,我不禁愣住。
見我仍抓著他的藕臂,男子臉上浮現羞怯,繼而嘴角上揚,閃過一絲邪媚,我訕訕地鬆了手。
“陛下,或是由水國下國書迎娶風國美人,或是由陛下下國書封臣妾為皇貴妃。除此之外,臣別無他法。”水清澈言之鑿鑿。
“既然如此,朕只好選擇後者,”話音未落,見他面露欣喜,我不禁有些不甘,居然被這個蘭心蕙性的男子逼婚成功,於是話鋒一轉,“只是炎陛下年幼,尚不能鳳臨天下,若無殿下攝政,恐有亂事滋生,於風水兩國不利。關於和親一事,朕即日當修國書一封,卻不落日期,交你暗藏,可與水國內閣閱示。待殿下認為時機成熟,或戰事將起之際,即可公示與眾。不知殿下以為如何?”我微笑,這相當於今後讓他這男子主動向我示愛,是要讓國人笑話的。
“你——”他杏眼圓睜,貝齒輕齧,彷彿內心掙扎片刻,終於道,“好吧,一言為定。”
"君無戲言。"我說,起身準備返回正殿。
“陛下!”水清澈輕喚一聲。
“怎麼?這麼快就反悔了?”我莞爾一笑。
“臣對此永不後悔!只是——”他壞懷一笑,“臣受如此委屈,要陛下一個吻補償!”
“什麼?”我頓時臉上一熱。
“皇上不會對未來的大風皇貴妃如此吝嗇吧。”他略帶委屈又有些俏皮的說。
我又好氣又好笑,只得偏頭在他玉顏上輕啄一下,正要離開,下一刻檀口卻冷不丁地被他的熱唇攫取,見行輕狂地深吮讓我一陣眩暈,從來都是我主動索吻,今日卻被男子掌握主動。好不容易我恢復理智,猛地推開了他,揚手就要扇上他的玉顏,猶豫一下,卻被他趁機抓住手腕。
“你!好大的膽子!”我嗔怒。
“陛下才是天大的福氣!”他狡黠地笑,對我像是已不再忌憚,頓了一下,說道:“陛下,可是以一吻定的江山啊!”
我出了偏殿,眼下忽然一閃,有什麼東西發出幽暗的光。俯身拾起,是一朵極樸素的簪花,卻達到嬪妃飾品的製作工藝,不是紫妃的風格,難道是清兒?他是何時來的,又是何時而去,為何卻不見我,是因為水清澈嗎,我們的對話,他又聽到了多少?
卻說清妃見皇上弦斷指破,也知其因炎陛下對他不假掩飾的愛慕而心中不痛快,於是出了承歡殿卻又折了回來,徑直去了偏殿,遠遠見紫妃出來,便一心想要進去探望,還有幾步路時,卻見水國的攝政王疑遲一下,走了進去。此時,他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腳下卻無意識地步步挪近了過去。兩人的對話已隱隱傳了出來。待聽到皇上道“只是——除了清妃。”一句,頓時熱淚盈眶,不期然她對他用情如此至深。
可聽完攝政王接下來的話,和那句“若是賭火國的遠見,籌碼卻是風國的存亡,陛下不覺得殘酷嗎?”他頓時揪了心去,不知自己卻是如此的藍顏禍水,竟將她陷入兩難的境地,甚或影響到風水兩國的關係。心下正在思量,聽得身後輕輕地喚了一聲:“清妃。”
回眸一望,卻是水清炎,也是他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只想扭頭轉身就走,此生再也不要見她,連萬福禮都不給她施了。
水清炎早在兩年前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清妃,也明瞭他對龍文胤的痴心一片。後來聽說龍文胤為另一個妃子棄了江山,那時她就在想,不知清妃現在何處了,她本早已斷了對他的念想。誰料,她竟然又在這大風的皇宮中見到了他,合著那首《十面埋伏》的曲子,如霧吟風舞般,佔得人間,千嬌百媚。她的心就那樣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無法呼吸,只能怔怔的看著他迴旋的身影。
“錚”的一聲絃斷讓他的舞姿驟停,也將她的心從過往拉回到現實。軒姐姐眼底一抹而過的複雜,清妃目前的身份都讓她迷惑不斷,猜忌種種。看著攝政王隨後進了偏殿,她的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只盼清兒仍是前朝的妃子,龍文軒對他只是受先皇之託儘儘仁義而已。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