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哥哥替自己撐腰,仰起臉來衝著李兆哼了一聲,李兆的頭垂得更低,連耳根都紅了。
“妻不賢,宅院不寧。你,也有錯!”
徐俊英瞪了妹妹一眼:“小時太太沒少親自教導你,卻只是如此資質!成日不用心相夫教子,都想些什麼呢?管家無方,住在孃家,還容得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怪誰?只你這一小家,便弄得整個候府烏煙嶂氣,成何體統!”
徐小娟羞愧地低下頭:想想確實是她的疏忽,在江原時連通房都沒有,回到京城候府住著,李兆竟然連妾都納了,還私自收了兩個小丫頭……
徐俊英轉向李兆,口氣鬆緩些:“姑娘嫁出去,便冠夫姓,是你的人,她若不尊你李家規矩,你亦可從家法教訓懲處!”
徐小娟驚呆抬頭怔怔地看著哥哥,徐俊英與妹妹對視,看著她酷似鄭夫人面容,仿似又看到鄭美玉的影子,心裡莫名煩躁,錯開眼去對李兆說道:
“既是結髮夫妻,便要相互尊重,共度一生。
我知道老太太給了你一妾,年輕貌美,長者賜,你可留著,但不管你日後有什麼樣的前程,若敢負糟糠之妻,寵妾上位你應知後果如何!”
李兆低著頭應道:“李兆記住了!妻便是妻,當尊重之……只此一妾,再不會有!”
徐小娟開始嚶嚶哭泣,徐俊英喝住:
“不準哭!你來家這些時日,做了多少件累及家人的事情還有臉哭!幸而太太病臥在床,若親眼見你如此,也是一個死——給你氣死的!往日你不尊長嫂,便是不將我這個長兄放在心上,我懶得多說什麼,你出自徐家,徐家仍會給你支撐,你只帶著孩子好好與姑爺過日子去吧!”
徐小娟聞聽此言但覺不妙,果然看見寶駒走來,對徐俊英說道:
“回稟爺:城北楝子巷那個小宅子房舍並無太大損壞,只是樹木長高了,雜草多些,進去收拾收拾便可住人!”
徐俊英說:“備車!丫頭們幫著大姑奶奶和姑爺收拾好行李,立即送他們一家子過去安頓,這院子裡的婆子僕婦,沒被打傷的都帶走吧,打傷了的教人給治好!”
徐小娟見哥哥要趕她走,頓時淚如雨下,腿一軟跪在徐俊英面前,伸手去抓他的衣袍:
“哥哥!你不能這麼狠心,父親要是還活著……”
徐俊英一甩袍子,徐小娟的手便脫了開去:“若是父親還活著,看到你如此胡作非為,他會將你打死,沒有半點憐憫!”
並非恐嚇之語,父親徐南平在家或為慈父孝子,到了邊關戰場之後,便是一位冷麵鐵人,身為鎮守一方的將帥,執令如山,很少對長子徐俊英露出笑容,發怒較真起來,什麼私情都動不了他,徐俊英曾因顧惜袍澤之情,違反軍令擅自出關救人,回來被暴怒的父帥親自執鞭,一百皮鞭過後再來一百軍棍,打了個遍體開花,軍棍沒打到一半,人已經昏死過去,被營下將軍們搶著抱走,休養半個月都好不了。
父親過後只給他一句話:“寧可將你打死,免使你養成不守規矩不尊軍令的習慣,將來隨意壞我手下將士性命!”
看著大聲嚎哭的徐小娟,徐俊英皺眉說道:“不要太過份了,閉嘴不許哭!你如今是李家媳,不再是徐家女,一切自有李兆關顧著,放心隨他去吧!城北楝子巷的宅子給了你,再有萬兩銀票,補貼你們這兩年用度,這幾個婆子也給你了,此後不準隨意登候府門,來了也不見!你只在李家好生過日子,若有什麼不對付的,自然會派人為你料理。李兆從此後須得用功讀書,有何不順可尋老六,兩年後科場上考中是你的功名才學,若不中,自回江原去,我在此正告你們:絕不薦官!”
徐小娟抹一把淚:“我也是候府後人,還是與你一樣的嫡系,你為四弟、五弟都薦了官,為何不薦李兆?”
徐倨英眯眼看她:“因為……”
他頓了一下,側頭看看李兆:“你認為我該給你薦官嗎?”
李兆滿臉通紅,躬身作揖:“學生自當遵從候爺訓示,發奮攻讀,憑真才實學考取功名!”
徐俊英點頭:“有志氣,希望你能做到!否則兩年後再回江原,其境淒涼,又無人相送!”
這時錦華堂丫頭瑞虹帶著兩個婆子走來,對著徐俊英福身行禮,將手裡拿著的幾張文書遞上:
“這是紅玉、綠玉和幾個僕婦的身契,老太太說交給大姑奶奶,由她愛怎樣就怎樣,只以後不許大姑奶奶再來錦華堂了!”
徐小娟捂起臉,失聲痛哭,連老太太都嫌棄她了,最後一點希望破滅。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