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會有擔當,會對我履行諾言。娘第二天就發話,說我家不同旁人,要守孝五年。我猜,娘當初看出了岑軍賀的不快,怕我去了之後日子不好過,才這樣安排的吧。事實也向娘預料的那樣,三年來他家拘他拘的緊,我們很少見面,也跟斷了差不多。聽說他爹已經給他選了好幾家,就差相看了。可那會兒我能找的實在沒別人,就厚著臉皮去求助於他,他當時也是爽快人,二話不說就借給我二百兩銀子。後來他又借節慶日送東西的名義,摻雜不少真金白銀給我,我和他的事也才算落到實處。這也是我家人喜歡他,而他家一家人都不喜歡我的原因。”
“唉,你那會兒過得也苦。幸虧你還有阿明,只是,沒想到他竟是要利用你……”常樂完全沒想到梓美還有這樣的經歷,她想想梓美又想想自己的情況,嘆口氣“咱倆的情況終究是不一樣的。”
梓美支起一點身子,可背後傷口扯的她鑽心疼,又連忙爬回原樣“阿明究竟好不好咱們先不說,只說咱倆。你覺得咱倆不一樣,可我覺得我們是一樣的。你想回家可看不到希望,我為了活命把自己賣了,也同樣感覺生活暗無天日,毫無希望。這一切不是因為他家人對我的態度,而是因為他對我說過的話的一番話。
阿明那會兒跟我說過,他不怕我暫時離了他,因為他早已預料到我最終會嫁給他的,因為家裡的人沒有活路,眼見著就活不成。而人都會趨利避害,都有求生本能,這是天性,無所謂自私。所以他算到我還是會去求他,我和他還會回到原來的軌跡。讓我恐懼的正是這個,他早知道的結局,那麼些年從沒對我說一句、幫一把,他就那樣看著我家由盛而衰,一點一點破敗,漸漸走向沒落。他就那樣冷漠的、殘忍的看著!他就像抓住老鼠的貓,不一口吃掉,反而看著老鼠在眼皮底下溜來躥去的逗弄,老鼠怎樣逃竄也逃不出貓的掌控。讓我恐懼的是他這個人,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是沒有希望的。這些話我從沒只有我自己知道,誰也沒說,因為我知道我說了,他們抵死不肯接受阿明給的財物,那大家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人都有求生本能,本能無所謂對錯。我覺得想活著是好事,因為你想活是有留戀的人或者物,這些都是溫暖人心的。無論你們是否陪伴在彼此身邊,無論你和他們隔的多遠,你們都會希望彼此過得平安快樂。而為了他們,為了這份溫暖和愛,我們願吃更多的苦、做更多的事,因為他們,我們才能更勇敢,才會無所畏懼,不再害怕。”梓美說到這裡停下來,看著常樂。
常樂低頭不語,陷入沉思。梓美這番話敲擊著她的心,之前她總想著自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這邊世界的事情儘量少,不要有情感或者事務的牽連,不要惹麻煩,不要為回去增加了阻力。可是她忽略了此刻就在自己身邊,支援自己的人。透過這大半年的相處,經歷了這麼多事,這過程中無論自己做怎樣的決定,他們都像家人一樣支援自己、護著自己。事實就在眼前,就在這過程中的點點滴滴。人的交往是否真誠,接觸中的雙方最有體會。無論是將軍府的大大小小,還是烏乘的丁伯伯一家,亦或者舅舅蕭光府上,都將自己視為將軍府的一員。而自己在情感上何嘗不是像依賴家人一樣依賴他們。只是因為自己總鑽在“要回去,不能和這個世界有牽連”的怪圈中出不來,所以自己才總是一味的接受,不曾付出也不曾想著付出,所以才選擇視而不見。但這些活生生存在的東西,豈是閉上眼就感受不到的?
常樂又自欺欺人的想,其實就算到時候回去了,也可以將回去的世界當作遠行,或者當作長大的女兒遠嫁了,這裡也是孃家,這裡的人也是孃家人。這樣想來,常樂打定主意,在這裡的一天也要把一天的日子過好,要對身邊的人好一些、再好一些,不要等到將來後悔沒有對這裡的“孃家人”好過。
常樂這麼想,也這麼和梓美說了,梓美聽後歡喜的拍拍手“有家裡給你做後盾,你自己還有大地主給的名號呢,回頭妹夫敢對你不好,你拿出來壓死他。”
常樂和梓美笑鬧一陣,常樂又有些羞愧的問“可是,你們都對我這麼好,還為了我……”梓美聽到這兒,連忙做了噤聲手勢,指指牆壁,提醒常樂隔牆有耳,他們的真實目的不能提,免得走漏風聲。
常樂眨眨眼,表示會意,才接著說“你們大家為了我跑這兒跑那兒的,處處為我著想,可我卻不想留在這裡,是不是顯得特沒人情味,是不是特象養不熟的白眼狼啊?”
梓美聽見她的形容,撲哧笑了“瞎想什麼呢。以前常聽你說你家的那些高科技,都是我想都想不出來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