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厚才成吶?
旁邊的婆子還跟著附應了兩句;卻被程承宇一個厲眼掃過去,均都噤了聲。
程夫人讓姚媽媽遣了屋內的閒雜人等,姚遙在旁聽得直咒罵,早不遣了去再張口,就那般心急?半分等不得的嚷出來,真是狗肚子裡撐不了四兩香油,白糟蹋了她那身份。當然,這話只能是姚遙暗地裡想想,半分可不敢表現出來。
程夫人看著程承宇,一時百感交集,再說話時,聲音已有些哽咽:“總算是有個上了心的,我也算安心了,只盼著一年半載的給我添個孫兒,我此生也無憾了。”說罷,便嚶嚶泣出聲來。
姚遙在旁一時無語,話說,現今這程老爺跟前半個太太也沒有,那是程夫人哭成這般局面的吧?同劉備一樣,將江山哭出來。這才說到哪呀?就闢哩啪啦地開始落淚。
“娘。”程承宇嘆了口氣,語氣溫柔且無奈,總是這招,百試不爽。程承宇自動腦補一下姚遙梨花帶水的面相,不由得心內更軟了軟,聲音放得更輕,續道:“兒子知曉,兒子是您一塊心病,常說要隨緣,可您卻總是放不下。若……”程承宇偏頭瞥了姚遙一眼,聲量更輕更低,程夫人將腦袋湊到近跟前,才聽清其道:“若有幸給您得個孫兒,也算了了您的心願。”
程夫人立時泣聲止了,喜道:“若真的這般如了孃的心意,那娘定當事事依你。”
“嗯,日後親事莫要再提了。”
“好好,都聽你的。”程夫人應得很爽快。費話,若是程承宇不願,親事也白提,不過就是給程府惹點麻煩,染點黑罷了。
程夫人得了程承宇的話,便轉臉看向姚遙,一臉的欣慰。話說,就衝著程承宇的態度,程夫人對姚遙那就得一百二十分的好。姚遙沒聽清兩人最後嘀咕什麼,不過猜也猜得出來,她低頭只做羞怯狀,一概假裝不知,待程夫人喚她。她方恭敬抬頭,作認真傾聽狀。
程夫人對姚遙道:“你們小庫房裡的各式補品藥材一日三回籌劃著均吃掉,我已著姚媽媽逢月中便送進來一批上等的,也需吃了。你現今是玉竹苑的太太,大小事體要自己拿主意,莫要事事擾著少爺,這內院的事,本就不是男人該管的。”她說這話時,有意掃了一眼程承宇,見他卻未曾岔言。程夫人心裡突地震了一下,知曉這位茹太太在程承宇心裡可不一般,她不由地放低了聲音,再一次仔細打量了打量眼前的這位女子,膚色略白了些,但仍算黑的,膚質還好,細膩柔嫩的,可那年紀在那,也不算稀奇。眉眼也不甚突出,頂天了算得上是清秀。不過,這身材倒不借,來了這幾年,身量高了些,發育地挺好,凸凹有致的,是個宜男相,想著自己今後的孫兒,程夫人轉了念頭,忽視心裡突地湧出的那小股酸氣,仍柔聲道:“那藥材補品,你也需吃,日常養護好身體,照顧好少爺,自會有許多賞賜。”
“是。”姚遙忙起身施禮稱是。
程夫人點點頭,回首眼神示意姚媽媽,姚媽媽忙轉身出去,只一忽兒,便迴轉過來,兩手捧著一五寸見方的雕蝠匣子,瞧起來沉掂掂的。她徑直行到姚遙跟前,伸手遞與她,溫和道:“這是夫人賞與茹太太的,您拿著吧。”
姚遙忙接過來,起身屈膝施禮道謝。
程夫人讚賞地點點頭,囑道:“盡心盡力侍候著便可。”說罷,又轉向程承宇道:“我也乏了,先行回去了,你要多小心身體,莫要急了。”
程承宇點頭應了,起身送了程夫人出了玉竹苑。待轉身時,便瞧見姚遙捧著匣子,一臉的欣喜,他搖搖頭,笑道:“夫人與的,便是好的?我與你的,便是糟的?怎這般大差別?”
姚遙白了他一眼,回道:“夫人給的,是白得的。”
“我與你的,也是白送的。”
“得了吧。”
程承宇想了一想,便笑了,搖頭未再接話。
到了,姚遙兩處均收了,小富婆了,她沾沾自喜,努力記住了這值得紀念的日子。
天氣晴好,只風颳得愈發大了,深秋盡了,初冬也快來了。
這日,程承宇回來得略早了些,先是立在苑內有一搭沒一搭的同正在侍弄花草的姚遙聊了一小會兒,隨後便進了屋子。片刻,手裡拿了一小紙包東西過來,遞與姚遙,問道:“你識得這兩樣東西嗎?”
姚遙湊過去就著他的手看了看,先問道:“你自哪裡得來的?好稀奇的東西。”
“嗯,海上得來的。”
“噢,難怪了,這種……”姚遙脫了自制的手套,拿起個頭極小的土豆,說道:“這東西學名叫馬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