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皇后所出,劉家輔佐大週三代帝王,出二代皇后,均命短的很,這代皇后入住中宮不過三年,產下太子,便殞了性命。好在,這代皇帝不好政事,太子出生便定了名分,說白了,便是允了劉家輔政。
劉家權勢滔天,可人丁卻日漸凋零,近幾年,嫡系一族的子息,加上庶子不過三個,其中兩個,一個天聾,一個地啞,剩下一個,卻是病體纏身,終日靠奇珍之藥吊命。
劉家無法,只好從旁系尋了些出色男丁充進皇宮,希望可以從中給太子些許助力。可太子雖未遺傳了皇上的昏庸,卻天性懦弱,只好玩鳥逗鷹,遇到政事糾結,通常只一句話,太師看著辦即可,生生成了個做傀儡的命。
此次太子妃意外得了四王,七王的密函,只暗中遞與了劉太師,竟未與太子提過。所以,當朝堂變換,人事更疊頻繁,抄家砍頭之事時有發生之際,太子才覺出事態嚴重緊急。
可此時,他卻意會晚了,四王,七王狗急跳牆,真的逼宮謀反了。
太子在一片廢舊瓦礫中被挾持,又在一片漫天箭雨中被解救。至此後,便陷入了極度精神恐懼中,說白了,就是被嚇成了神經病,不論是聽到誰大聲說話,他都會往桌子底下鑽,怎麼勸慰都不肯出來,甚至一度有些屎/尿/失禁。
太子殿至此聲音全無,所有人說話走路都需謹慎小心。
當這些訊息傳至隨田莊程承宇手裡時,他只冷笑一聲,揉了揉手中的暗箋,扔至山水跟前,囑道:“滅了七王府,一個活口都不留。”
立秋後,程夫人著人傳信,叮囑程承宇該回程府了。
姚遙有些戀戀不捨,軟磨硬泡地又捱了十多天,才百般不願地收拾了東西,跟著隨田莊孝敬的車子一同回了程府。
一入程府,瞧見玉竹苑頂頭的那小塊天空,姚遙便覺呼吸不暢,心情壓抑,她長長吸了口氣,囑咐自己,要回歸現實了,莫要忘了身份,可如此告誡半晌兒,心內仍有不甘。她跺跺腳,尋了一個無人之處,狠狠地衝天豎了兩下中/指,才塌下肩一步三挪地回了自己的小房間,躲到床裡,閉目堵耳,逃避現實去了。
待一切安置妥當,迴歸老態時,秋季已來臨了。姚遙想起自己去年許諾方記苗圃搬缸睡蓮的事,便跟表少爺提了提,表少爺低頭沉吟半晌,才道:“寫個單子,讓青夜替你搬去。”
姚遙哪裡肯幹,癟著嘴道:“他又不會挑花,搬回來的若是又貴又不如心,難不成再搬回去找他換吶?何況,我還想選點其他的花種。”
表少爺瞧瞧她,柔聲勸道:“最近京裡有些亂,不好出府,要不,等等再說?”
姚遙撇他一眼,回道:“這京裡就沒安穩過,亂是它的常態,難不成,所有人都不出門了?我出府時,咱換輛車子,破舊點的,我再帶上冬麥,快去快回,跟上次一樣,你若不放心,讓子夜或是青夜跟著也行啊。”姚遙後半斷話說得有點嗲,表少爺沉思良想,才艱難地點了點頭。那表情看得姚遙都想棄了念頭,不過,轉頭一想,能出去一回便出去一回,若次次如了他的心不出府,以後再想出門更不易,真成了家養的小精靈,這日子真就沒法過了。
第二日一出程府,姚遙便覺出這京裡怕真的不太平,沿路幾個府門均被封了不說,幾乎是每條街上都有隊京衛兵巡視。這一路上姚遙便見到三起盤查逮人,哭爹叫媽,叱責罵人的事件。姚遙心虛地縮頭,心裡有些暗悔,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上次出府時遇到那茬兒事端,便想著要聽表少爺的話,可這次只為爭個先,又枉費了人家的好心。下下次可得記住了。
好在,這回程二牛的車子走的路順,未遇上次那起子事,到了方記苗圃,姚遙被冬麥扶了下來,便隨著夥計輕車熟路地穿過中堂進了花院。
正值睡蓮花期,整個院子擺的均是青瓷花缸,半人身高,敞口寬肚,缸內各色蓮花爭香斗豔,美不勝收,姚遙一邁進院內,便被這如此壯觀的景緻所迷惑,半晌無言。
☆、第 79 章
店員小夥計似是很理解初見此盛況的顧客心理;並未著急介紹,只在左旁靜待著,等著問詢。姚遙沒問什麼,她只是安靜地看了一會兒;便慢步向裡走去。方家於培植一途很有心得;睡蓮朵朵;雖小卻層瓣疊疊;品種多樣且顏色繁多;擁在這院子裡除了美還是美;她心內讚歎一番;半絲也不懊悔自己將這法子交與方家;讓其闖出名頭了;畢竟,有本事的人才能使其發揚光大,自已若藏私,一則也必會被他人所覺,二則也不會有如此規模。
美的東西就應如此,應該讓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