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
“扶茹太太回玉竹苑。”程承宇吩咐道。
姚遙哂笑一下,卻是瀟灑地隨著程承宇回了玉竹苑。
程承宇著春枝將苑內的奴僕召齊,其端坐堂前,食指輕釦桌面,四下掃了一圈。才低聲道:“茹太太禮儀缺失,私爬院牆。其隨身奴僕未能勸誡,領藤杖二十。水墨,將秋草帶下領罰。”姚遙一皺眉,便要開口,卻被程承宇一個眼色,著春枝攔了下來並捂了嘴。
“茹太太其罪,冬麥代罰,領藤杖五十,並未勸誡之過,共七十,冬麥,你自下去尋水墨吧。”
“奴婢領命。”冬麥臉色蒼白屈膝叩首,低頭向外行去。
“等等。”姚遙終於跺開叉著自己兩臂的丫鬟,掙開春枝地束縛,嘶聲喊道:“小茹不用旁人替罰,自己領罰。還有,罪無明文不應罰,少爺羅織的罪名玉竹苑並沒有明文規定,便不應罰。這不顧禮儀之罪,小茹願領,勸誡之罪卻不應有……”
“是嗎?”程承宇微眯了眼接道:“玉竹苑的規則一直均在,只是你未曾記得而已。春枝,拿來與茹太太看看。”
“是。”春枝領命出去了。
姚遙瞪大了眼,還真有這鬼東西,不知道自己現在服軟能不能挽回點頹式。
半柱香功夫,春枝手託一折冊過來,遞與姚遙,姚遙展開,十米長冊,密密麻麻,譬比刑法法典,一溜兒看下去,哪裡找得到程承宇說的那鬼罪名,外頭已聞聽秋草痛呼之聲。她抖手翻著,額角已迸出汗來,在外頭秋草喊到第三聲時,她忽地跪地叩道:“賤妾知錯,少爺輕罰秋草和冬麥,賤妾願領任何責罰。”說罷,咚咚叩首。此時的姚遙感受是木然的,她做此事時,腦子裡已無任何思維,只想趕快結束這一切,她意識到程承宇如此行事只為讓自己低頭,所以她用這種過後想來尤其刺心,尤其屈/辱的法子,來表示自己對其的臣服。
是的,那一刻兒,她低確實低頭了,對這個時代,這種特權,對這個她剛剛萌發了愛意的男子。可她分明覺出心內碎痛,裡面似有什麼在慢慢折斷,“嘎蹦嘎蹦”作響,碎刺扎肉,疼入腠裡。
外面秋草的慘呼還在繼續,姚遙的頭磕在青石板上“咚咚”作晌,如此持續半晌兒,姚遙心裡漸漸漫出絕望,聽得秋草痛呼至十二聲,才聽得堂上程承宇說道:“行了。”外面藤杖聲止了,姚遙叩頭動作也漸漸停了,只覺頭暈異常,她伏在地上,內裡泛出悲涼,一時竟哀傷不已。
程承宇續道:“念均在初犯,其餘藤杖暫且記下,若有下次,一併翻倍責罰。”說罷,一揮手,堂中眾僕便施禮退下了。
姚遙半趴在地上,久久說不出話來,直至所有人均退走了,才勉強道:“謝少爺輕罰。”說罷,又連叩三下,強支起身子,低頭斂目也要施禮退下去。
程承宇眉頭皺得極緊,他瞧著如此作派的姚遙,只覺內心煩悶異常,他不曉得為何扭正了姚遙的脾性,卻不覺得有甚快樂,相反,那煩悶感倒更是強烈。而且,他莫名的感覺,此時的姚遙身似蒙塵,霧氣朦朦,近在尺距,卻瞧不甚清,竟有相隔萬丈,無法碰觸之感。
因此,在姚遙低頭施禮也要退下去之際,他不由地出聲止道:“慢著。”
姚遙頓住,仍低著頭,只屈膝回道:“少爺有何吩咐?”
程承宇起身踱向姚遙,待行至跟前,才問道:“你不想同我說些什麼?”
“賤妾不敢。”姚遙仍屈著膝輕道。
程承宇皺眉,思索片刻兒,才突地沉聲說道:“不許再自稱賤妾,你不喜說,我也不喜聽,這般拗著說出來,刺耳的很。”
“是,小茹聽命。”姚遙很隨其心意地恭敬應下。
可,程承宇似乎還不甚滿意,他盯看姚遙半晌兒,又問道:“你不敢什麼?”
“回少爺,小茹什麼都不敢。”
“呵”程承宇諷笑一聲,接道:“什麼都不敢?你是在跟我饒舌嗎?”
“回少爺,小茹不敢跟少爺饒舌。”
“行了。”程承宇揮了一下手,心裡煩悶更甚,兩人這般對話模式,真不是他當初所想。“你只實話說與我,你出府是否為了尋方少逸,你尋他所為何事?”這男人終於直話說了出來,不再一繞三繞跟人猜迷了。不過,姚遙此時只覺疲累,已無心力再去揣測他的心思,她點頭應道:“回少爺,薛府被抄,是方記苗圃東家方公子告知小茹的,因其妹青梅與小茹同在薛府為過奴,頗有些情誼,此次偶遇,其知曉小茹與薛府淵源,便知會了小茹。小茹本想再次出府,請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