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可不要了,累死了。”
程承宇微側頭,卻是唇間浮出絲笑來,他一手輕撫其髮絲,輕聲道:“這裡名為“如居”,屬於你的。”
“啊?給我的?”姚遙訝道,隨後,卻是喃喃接道:“這手筆可夠大的,不過,這裡景緻雖好,可利用率太低了吧?地遠崖高的,來一趟這般不容易,要它沒甚用處啊,還不如弄個京裡西街的鋪子來得實惠。”
“你呀。”程承宇用額頭觸了觸她的頭頂,輕笑道:“越發市儈了。”
姚遙撅撅嘴,卻未接話。
程承宇輕嘆一聲,低聲道:“這裡隱世避難,若有一日,天下大亂,你可至這裡躲那災禍。現如今,這世道艱辛,大周王朝這表面太平怕是維持不了幾年了。”
“那你同我一起?”姚遙探手圈住程承宇脖頸,埋在他懷裡輕聲詢道。
“唔。”他隨口應著,輕拍了拍姚遙的背脊,續道:“這片地種植的是薰衣草,而林子那頭,也是千畝良田,可種些糧食果菜,養些牲畜肉禽,百戶人家避上幾年均是無憂的,這一二年,我便會安排些妥貼之人照管這裡,房契人契均會交至你手,要謹慎存之。”
“你同我一起。”姚遙執著地道。
“那時,若程家能及時撤回大理便也罷了,若不能,這崖西還有處房屋,可將程家人安置於那裡。”
“你同我一起。”姚遙定神看向他,語氣裡的執拗更甚。
“好,好。”程承宇無奈地應下,一下一下拍著姚遙,只唇間喃語:“希望我能陪得了你。”這話無音,應是他心聲。
姚遙緊了緊手臂,心下突湧出的不安聞聽程承宇那兩個好字似是消減了半分……
☆、第99章
一直至夕陽西下;光線昏暗得兩人近在咫尺卻也瞧不清面目後,姚遙才懶懶地自花中央起身,整理了整理衣裳,順著程承宇的手勢站起;兩人十指相扣慢慢地向那奇特的尖頂房子踱去。
一入房中;正如所見;那屋子內飾與姚遙勾給程承宇的那副圖大致相同;不過;這年代沒有玻璃這種物質;一般是以紙或是輕紗糊窗;致使窗子不可能有如現代的飄窗;可以投射進大片大片的陽光;也便得房內光線不甚明亮,即便如此,也絲毫無損姚遙對這房子的熱愛,她轉而去看程承宇,目光熾烈,充滿崇拜,一個一向面目死板,無甚表達的男人,若是突然之間浪漫起來,那種殺傷力,哎呦,哪裡讓人受得了呀?
桌子是四方長桌,錦繡桌布,上置六盞燭臺,已是擺好了夕食,用的均是翠玉杯碗,盤筷。姚遙一雙眼已是恨不能滴出水來,一顆心更是淪陷地徹徹底底。
隨侍程承宇的人不知隱到哪個角落裡去了,只剩她與他兩人,姚遙面上一直掛著甜甜的笑,拉著程承宇一起至盆裡淨手,拿著皂豆在水裡耍玩了一忽兒,程承宇一直對著姚遙的胡鬧頗為容忍,帶著寵溺。
淨過手後,程承宇要與姚遙分坐兩邊,被她拉住了,兩人挨在了一起,肩靠肩,腿靠腿,姚遙膩起人來,頗讓人受不了,一頓飯吃得讓程承宇幾欲嘆息罷手,但到了卻仍還是依著姚遙如此你一口我一口地不文雅地用了整餐飯。
飯畢,姚遙一股腦兒地將髒碗筷收拾至廚房,唔,不要問姚遙為何如此熟悉這房子的格局,大家都懂得。隨後,拉著程承宇坐至壁爐旁的軟榻裡,雖說這軟榻與沙發之形相差甚遠,但絲毫無減其舒服之感。
“自那日我勾了這圖,不過三月間,如何便弄得出來?”姚遙懶懶地縮在程承宇臂彎間,貓樣地輕聲問道。
“此處早便尋下了,木料石料已備齊,年前,便已蓋出了框架。不過是依著你那圖搭建的外形,不需太過費力。”程承宇身體放得輕鬆,環著姚遙,順著她的長髮,悠然答道。
“唔。”姚遙應了,沉默了一忽兒,才小心問道:“真的要亂世了嗎?那要亂上幾年吶?”
程承宇搖頭,未曾答姚遙這話。屋內一片安靜,有忐忑之感充斥。
“你勿需擔心,此處隱秘,安全,躲上十年八載也無妨。你從前不是頗為羨慕那陶潛老者所提的桃花源嗎?這裡,必不比桃花源差到哪裡。安心。”
“嗯。”姚遙點點頭,輕聲接道:“只要有你,哪裡都是桃花源。”
程承宇緊了緊手臂,未曾接話。
屋外,光線漸暗,已是入了夜。
第二日清晨,心情一直未曾平復的姚遙便起得出奇的早,她沒叫程承宇,他昨日體力透支的厲害,多睡睡有益身心健康。她小心地自程承宇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