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尋到放食材處,四下翻揀了翻揀,看看能做些什麼吃。她瞧著有海參,鳥雀,鴿子,魚翅,扇貝此之類的東西,一時有些詫舌,真是個富貴之家,瞧瞧人家常年備的是什麼食材,瞧瞧自己想到的是什麼東西,難怪要去現買咧。
不過,姚遙不是很會做海鮮,便四下又翻揀了翻揀,瞧著有上好的菌菇,便估量著做個雞湯菌菇吧,這東西鮮味十足,算是個硬菜,再炒兩個素菜,嗯,OK。姚遙這邊費勁心思地琢磨著表少爺的午食。
而在外書房內。
山水單膝著地,低頭待命。
“身上的傷好利落了?”表少爺手裡拿著幾張紙箋,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地詢道。
“回主子,奴才傷已完全好了。謝主子掛念。”山水拱手答道。
“嗯,那就好。”表少爺隨口說道。手上紙箋翻開一頁,又輕問道:“那子午露還好用嗎?”
“回主子,好用,水墨身上的已結口,子夜已完全好了。”
“嗯,著程大就按那方子配吧。”
“是。”
“哼。”表少爺心思還在那幾張紙箋上,不知看到哪一條,突地從鼻腔裡噴出一股氣,冷著聲音道:“這滁州知府越發不知輕重了,十萬兩銀子都喂不飽。嗯……”他瞳孔一收,略沉思了一晌兒,吩咐道:“既如此,便來個一勞永逸好了。你著暗夜去辦此事,手下乾淨些。”
說罷,鋪紙拾筆,寫下幾行字,略一折,扣了一個梅花暗章,遞與山水道:“交與九王,便說……”他沉吟片刻兒,續道:“滁州必要安排個穩妥之人,他處若無,我這裡安排。”
山水領命便要叩首退下。表少爺卻喚住他,深深地端詳了他一晌兒,才道:“薛府小茹,你查過了?”
“回主子,已細查。”
“嗯?”
“回主子,其父,其母,其弟,已歿。”山水略一頓,便乾脆回道。
表少爺竟是一愣,半晌兒,才道:“是匪患?問過紫夜嗎?”
“回主子,奴才問過紫夜,紫夜答……”山水又是一頓,才續道:“紫夜答,官比匪更甚。”
山水此話一出,表少爺便沉默了下來,一時屋內便極為安靜,只聞輕緩呼吸聲。半晌兒,表少爺輕嘆一口氣,低聲問道:“屍首……”
“主子……”山水這話便帶出一絲為難。
“總得尋上一尋,畢竟,她現在跟了我。”表少爺這話音裡有絲不忍,山水訝異地抬頭看了一眼表少爺,見其面上仍然平靜,但眼底的那抹情緒卻未曾隱住。
山水低頭拱手,回道:“主子,奴才下死力再去尋尋,但,當時那整個莊子都沒了,奴才怕……”
“算了……”表少爺擺擺手,轉身踱到桌旁,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略一沉思,便吩咐道:“細細查問下小茹背景,家源,親戚,及其自小接觸過哪些人,包括在薛府的那些時日。”
“是。”山水拱手領命,略微一頓,才謹慎地問道:“主子是要長期留她近身侍候?”
“嗯。”表少爺輕應一聲,回道:“留上幾年吧,左右我也不過幾年的時日。”表少爺這話說的輕鬆,甚至帶絲自侃。
可這話卻聽得山水心下一沉,眼眶微紅,眼角潤溼,回話的語音裡都有絲髮顫:“主子,萬,萬萬不可這般說,主子長命,日後若再有難,也必有解救之法。主子大福,遇險定會化宜,不會,不會……”山水那‘早喪’之詞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如此不會幾遍,都未能續下去。
表少爺擺了擺手道:“算了,生死有命,強求不得。若真到了那一天,你們只需按計行事,程府自會有你們安穩的容身之處。若不想,以你們的才幹,身手,這天下也自有你們出頭之時,我不在了,恩怨也兩消了,你們也不用這般拘著自個了。”表少爺這話說的灑脫,似是許久之前便如此暢想過一般。
可這話,卻說的山水哽咽出聲,跪地磕頭,一迭聲地喚著:“主子,主子……”
表少爺單手支桌,出神地想了一忽兒,才轉頭道:“山水,起吧。你我主僕十幾年,緣盡緣散的,看開些。嗯……”說罷,他想了一想,轉開話題,道:“九王那裡,你親自送去。府內,由水墨待命即可。”
山水叩首擦淚離去。
表少爺站在桌旁,又翻了翻桌上的那幾張紙箋,看後,略思索一晌兒,便自拿了遞到桌旁鎏金陶耳薰香爐裡燃燼了,食指叩桌思量著。
忽聽得門外小廝恭敬的聲音:“茹太太。”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