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聽見聲響,便大呼不好。他清明恢復如初,對秦思不再存有一絲憐惜,他俯身胡亂解開秦思的衣襟,散著熱氣的紅唇往秦思鎖骨上的白皙落去。天官無法出聲,無聲嗚咽著。秦思眼中現出木然和殺氣。
“砰……”
聞聲,秦思緊繃的身體有了些反應,上揚的眸中倒映出頎長的白影。
是他來了。
葉筠一破窗而入,可眼前的情形讓他失神,隨即洶湧起滔天大怒,他周身的寒氣夾雜著暴怒之色噴湧而出。
“你敢傷她?”葉筠一的眼眸在這一刻變成了通透的色澤,極致的憤怒和胸口那掩飾不住的揪痛化作掌風擊向葉清。
葉清不曾想過葉筠一會來得這麼快,一個不備,那被殺意貫穿的掌風落在胸口,他好似聽見了胸骨斷裂的聲音。
葉筠一這一掌用了全力,葉清受創過重,吐出一大口血便昏迷過去。
葉筠一上前,將秦思與天官的穴道解開。葉筠一的出現,讓秦思的心剎那間便柔軟下來,此時腰間的劇痛讓她動不得,緊蹙的眉心微微發顫。
天官撲身跪倒在秦思身邊,豆大的淚如斷落的珠簾般墜落:“小姐……小姐……對不起,都是奴婢不好……對不起。”
這哭聲讓秦思想要出聲安撫,秦思嘴角輕啟,卻只傾瀉|出吃痛的呻|吟。
“天官,你先回去休息,這裡交給我。”葉筠一沉聲吩咐道。
天官在這裡,她會擔心。
天官見秦思眨眼,才安心退了出去。葉筠一反手一揮,秦思屋內的門栓便緊扣住。他將秦思打橫抱起,放在床上,他看了看那凌亂的衣衫,拉過一旁的薄被搭在她的肩頭。
“對不起,我來晚了。”葉筠一哽咽著說道,秦思在他眼裡,永遠那麼淡定聰敏。這一刻的軟弱讓他無言的心疼。若非他一時不查,只需早來一刻,她也不會受此大驚。
葉筠一從來不曾想過,他,一向淡漠處事,溫和示人卻極盡疏離的世子;他,無慾無求,從來不曾讓人看透情緒喜怒的三少,也會有“關心則亂”的一日。
秦思輕輕搖頭,微聲道:“我知道,你在。”她略帶著憔悴的眼,刺痛了葉筠一,身下那隱約發抖的身軀,讓他禁不住輕輕環住秦思。
“嗯……”腰上一痛,秦思輕撥出聲。
葉筠一的目光隨著秦思的痛化作深潭萬丈:“你傷到哪兒了?”
秦思指了指腰身,葉筠一頗為難地看了秦思一眼,手指順著背脊一寸寸地探下。他俊臉上的凝重點點平整。幸好,尚不曾傷到骨骼。
收起心神,葉筠一將薄被搭在她的腰身,一手將秦思的身子半抬起,一手落在秦思的傷處,隔著錦被暗暗運氣。一股子熱流漸漸融入了秦思的血脈,溫熱的暖意包裹著劇痛的腰際,秦思緩緩閉眼,朦朧間,她任由那熱流透過被褥,浸入身軀,也浸入她的心底。
……
約莫半個時辰過後,秦思才幽幽醒了過來,被葉筠一以內力驅散腰間的淤血,氣色很快緩和了起來。
“嗯……”秦思出聲,葉筠一見狀斂神收手。
“你可好些了?”葉筠一著急地扶著秦思坐起身,秦思抿唇皺了皺眉。葉筠一輕聲問著,淡淡的眸子裡充盈著脈脈柔情。
當他看見秦思狼狽地躺在地上,胸膛裡那呼之欲出的怒氣讓他陌生,要知,他從來不是喜怒言於色的人。更意外的是,在那怒氣之下,心口竟然有暗痛襲來。
眉梢揚起,秦思點了點頭。
“咳咳……”一道猛烈的咳聲傳來,葉筠一方想起屋內還有一個人。
葉筠一將秦思抱起,讓她靠坐在軟榻上。再轉頭看向葉清時,眼中的淡漠鑄成寒鋒利劍,那鋒芒如刺直直射向葉清,激起洶湧的烈焰。
葉清剛剛從昏迷中醒來,只見葉筠一立在身前,周身都是無比形容的冷漠和怒氣,他不禁起了畏懼。他的功夫是不弱,可是,對上葉筠一,卻是沒有勝算。哼,那女人,當真無用……
“你想幹什麼?”葉筠一衣袖飄飄,越靠近葉清,那寒意也就越深。這讓葉清心生不妙,他一手撐著地,往後一點點的挪去,口中反而高聲叫著。
“你傷她的時候,就該想到後果。”葉筠一不再多言,他一把帶起桌上的茶盞,四個茶杯隨著葉筠一的力道,一一打在葉清身上。
“啊……”慘厲的尖叫聲從葉清口中而出,秦思聞聲只覺得刺耳,她撐著身子站起來,腰間的傷依舊有些疼,她小心邁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