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低頭。只怕還要被軟禁著。”
範閒苦笑道:“不是我借靖王爺壓著你,是靖王爺借我壓著你,這一點可要弄清楚。”
“怎樣都好。”李弘成嘆息著:“反正父親和你地想法都一樣,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強行去掙扎什麼,此去西方也好,沙場之上的血火想必會直接一些。”
他忽然平靜了下來,看著範閒的眼睛,誠懇說道:“我與老二交情一向極好……有件事情要求你。”
求這個字說出來就顯得有些重了,範閒馬上猜到他會說什麼,搶先皺眉說道:“我只是一位臣子,某些事情輪不到我做主,而且勝負之算誰能全盤算中?不需要事先說這些事情。”
李弘成平靜地搖搖頭:“你不讓我事先說,是怕不敢承息我什麼……你說的勝負未定也對。不論從哪裡看來,你都不可能在短短几年間將他們打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最後你會勝利。”
“過獎?”範閒苦笑。
“可你不要忘記,他畢竟也是你地兄弟……親兄弟。”李弘成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能放他一條生路。”
“你太高看我了。”範閒微微轉過身體,望著京都側方的某個方向。平靜說道:“他是皇子,而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就算權力再大,也根本不可能去決定他的生死……而且你說讓我放他一條生路。可如果某一日老二捉住了我,他會不會放我一條生路呢?”
他的話音漸漸冷了起來:“我給了老二足夠多的時間考慮,你也知道這一年多里,我削去他的羽翼為的是什麼……可是他不幹,他的心太大,大到他自己都無法控制,既然如此,我如果還奢侈地控制自己……那我是在找死。”
李弘成緩緩低下頭去,說道:“他自十歲時。便被逼著走上了奪嫡地道路……這麼多年已經成為了他無法改變的人生目的。你就算把他打到只剩他一個人,他也不會甘心地。”
“就是這個道理。”範閒的臉漸漸冷漠了起來,舉起右臂,指著自己此時正面對的某個方位,說道:“由這裡走出去幾十裡地,就是我范家的田莊,你知道那裡有什麼嗎?”
李弘成看了他一眼。
“那裡埋著四個人。”範閒放下了手臂,說道:“埋著范家的四個護衛,是我進京之後,一直跟著我地四個護衛,在牛欄街上被殺死了。”
他繼續說道:“牛欄街的狙殺,是長公主的意思,老二地安排,雖然你是被利用的人,但你也不能否認……怎麼算你也是個幫兇……就從那天起,我就發誓,在這個京都裡,如果還有誰想殺死我,我就不會對對方留任何情。”
“這三年裡,已經死了太多的人,我這邊死了很多人,他們那邊也死了很多人,雙方的仇怨早就已經變成了泥土裡的鮮血,怎麼洗也洗不乾淨。既然老二他以為有葉家的幫忙就可以一直耗下去……那我也就陪他耗下去。”
範閒回頭看著李弘成,緩緩說道:“老二既然拒絕退出,那這件事情就已經變成你死我活的局面……你讓我對他留手,可有想過,這等於是在謀害我自己的性命?你可曾想過,你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很不公平?”
很不公平……李弘成自嘲地笑了起來,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還奢望著事情能夠和平收場。”
“那要看太子和二皇子地心!”範閒說了一句和皇帝極其近似的話,“我只是陛下手中的那把刀,要和平收場,就看這二位在陛下面前如何表現罷了。”
他頓了頓,忽然覺得在這分離的時刻,對弘成如此不留情面的說話顯得太過刻薄,忍不住搖了搖頭,把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你此次西去,不用停留在我和老二之間,是個很明智的決定。站在我的立場上,我必須謝謝你。”
“謝什麼?”李弘成苦笑說道:“謝謝我逃走了,以免得將來你揮刀子的時候,有些不忍心?”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看著李弘成的手牽住了韁繩,範閒心頭一動,第三次說道:“此去西邊艱難,你要保重。”
李弘成沉默良後。輕輕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回身望著範閒半刻後輕聲說道:“如果我死在西邊……你記住趕緊把我死了的訊息告訴若若……人都死了,她也不用老躲在北邊了。畢竟是異國它鄉,怎麼也不如家裡好。”
範閒知道世子對妹妹留學的真相猜地透徹,心頭不由湧起一陣慚愧,拱了拱手,強顏罵道:“活著回來。”
李弘成哈哈大笑,揮鞭啪啪作響,駿馬衝上斜坡,領著那三騎,直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