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有了秋的寒意。
紀、莫二人突然死於非命,雖然有一些線索,卻沒什麼確鑿的證據。宮雪衣每天早出晚歸,我知是他定是在查案,但他不讓我插手,我也無可奈何。
那浮屍全然被毀,只有玉牌為證。雖然大家心中仍有疑慮,但始終無法確定。紀晚晴醒來後,只是呆,彷彿眼淚都已經流乾了。不管誰說什麼話,她都好象聽不見,也沒有反應。我心中擔憂,卻是毫無辦法。宮雪衣讓子恆將紀乘風安葬了,江湖上的人聽聞了這個訊息,也有不少人前來拜祭。眾人對紀乘風的突然死亡都疑惑頗多,宮雪衣派人將所有使劍的高手都統統查了個遍,但並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一時之間大家都沒了頭緒。紀家堡被人血洗,紀乘風又突然喪命於龍湖,江湖上紀家堡這三個字已經成了過眼雲煙,很快會被人遺忘。
我突然覺得世事無常,令人措手不及。看著紀晚晴就如木偶一般,心中隱隱作痛。她不過才十八歲,卻要承受這麼多令人絕望的變故,在這世上,親人盡失,轉眼就成了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家寡人,還揹負了一身的血海深仇!她原本是那樣天真活潑的一個小姑娘,如今卻已經成為行屍走肉。每天不管我跟她說什麼,她也只是呆,叫她做什麼,她就照做。只有看見宮雪衣的時候,她的眼睛裡才有了一點點的波動。我心中嘆息,明白了她的心事。
我在宮雪衣的房門前徘徊了許久,盤算著怎麼開口,卻見房門突然開了,宮雪衣平和地望著我,問道:“無垠,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我嘆道:“大哥,你別怪我多事。晚晴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看不下去。你能不能……去勸勸她?我知道,她肯定會聽你的。”
宮雪衣低了眼光,無聲地嘆息,淡淡道:“好吧。她在哪裡?”
我心中一喜,拉著他往樓下走去,邊走邊道:“在後院外的小閣,你先去,我去給你們泡茶!”看著宮雪衣往小閣中去了,我才進了廚房,泡好茶,剛走到院子門口,卻聽見紀晚晴輕聲道:“宮大哥,你不用說了。”
我一怔,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抬眼往小閣中望去。只見宮雪衣與紀晚晴並排坐在裡面,兩個人似乎都心事重重。宮雪衣道:“紀姑娘,紀家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心中難過,雪衣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傷心已無用。雪衣答應你,定會為你找出殺害你大哥的兇手,不會讓你大哥死得不明不白。”
紀晚晴眼光一亮,直直望向他,說道:“宮大哥!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宮雪衣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到欄杆邊,淡淡道:“我既然做了這個武林盟主,自當為武林中人盡一份心。紀姑娘不必謝我,這只是我應該做的。”
紀晚晴暗了眼光,道:“我明白。宮大哥是武林盟主,當然……會為小女子做主。”
宮雪衣嘆道:“你……也不必太過傷心。身子要緊。若你父親和大哥在地下有知,也不願見到你這般模樣。你是一個大好的姑娘,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紀晚晴忽然嘆道:“宮大哥,那你……怪不怪我當初……”
宮雪衣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沒有怪過你。”
紀晚晴自嘲地笑道:“當初父親處心積慮想要與你結識,其實……是早就知道鐵血門必會來尋仇。自從赫連將軍死後,父親就日日防備,但是……那天在龍湖,我故意落水,引你出手救我,也是希望……”
宮雪衣道:“好了,我都知道。”
紀晚晴道:“我知道你心裡有數的。以你的聰明才智,怎麼可能看不出我們的企圖?父親原想借你凌宵宮的力量,能躲過這一劫,可是……”
宮雪衣嘆道:“的確是我的疏忽,以為只要盯著從人宗便可安枕無憂,卻沒有想到,莫輕閒竟會擅做主張!”
紀晚晴吸了一口氣,道:“原來那天父親讓我來雲海找你,其實是……他知道肯定躲不過了,才會想到遣我來你身邊,他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有事。還有大哥,爹……他們……”說到這兒,她突然哽住,說不出話來。
宮雪衣轉過頭望著她,眼光中充滿了憐憫和不捨,卻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紀晚晴身子微顫,似乎眼淚已經忍不住。宮雪衣終於忍不住走到她身邊,撫上她的肩頭,柔聲道:“別哭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紀晚晴當即“哇”地一聲哭出聲來,兩隻手緊緊地抓住宮雪衣的衣襟,哭得肝腸寸斷,令人心碎。宮雪衣閉了閉眼,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嘆道:“哭吧,都哭出來。”
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