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這件事來挽回頹勢,因而急功近利,卻沒想到百密一疏,半路出了這樣的變數,竟然沒有算到會半路殺出來了山賊,將魏王的一切成果全都奪走。
“命數。”文昌大長公主擱起茶盞,輕嘆一聲,“或許這一切,皆是命數。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想當年,秦王毫無經驗,靠的只是鎮靜與縝密,都能夠在那般兇險的環境下立下如此顯赫的功勞。而魏王去的是富庶安寧的江南,誰又能料到他竟然就被刺了?誰又能說著沒有半點運氣與命數在裡頭?
命運的齒輪轉動交移,卻終於是一步步地、有條不紊地靠近著崇天的預言。魏王想要逆天而行,結果卻是這般慘烈。
魏王遇刺在皇都鬧得沸沸揚揚,不夠三日便傳遍了整個皇都。傳說魏王是被抬著回來的,一點意識都沒有。
他率領的隊伍在山道上遭到山賊圍剿,寡不敵眾,傷亡慘重。
魏王雖是被救了出來,可卻重傷昏迷,生死未卜。
這樣一件大新聞,估計已經可以被坊間談論上一整年了。曾經皇帝最為信任,最有能力取代太子成為下一任國君的皇子,竟然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活死人。這對於皇家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靂,令人唏噓不已。
皇帝震怒,薛德妃當場暈倒,太后也為此夜不能寐,九公主天天嚷著要出宮去看哥哥……皇宮尚且如此,就更別提魏王府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了,魏王府內的一舉一動,此時攫住了整個皇都的眼球。
而作為魏王的胞弟秦王,卻只是攜著王妃到過魏王府一次,這便沒有再出現在魏王府了。確切來說,他自打從魏王府回到秦王…府,便沒有再離開過了。
一時間似乎又傳來了一些閒言碎語,紛紛在揣測魏王秦王兄弟之間的事,有說秦王這是在密謀下一步該如何做,真正在操縱這一盤棋的是這個少年王爺,太子與魏王實則都被他玩弄與股掌之中。不過當事人壓根就沒有心情去在意。
穆崢把自己鎖在書房,已經有三天了。這三天裡頭,除了日常所必需的吃食送進去,便是酒。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書房半步,包括楚牧,包括秦王妃。
期間除了燕王進去過一次後,書房平日都是大門緊閉,謝絕一切來客。
說好的玉泉山之行,再也無法成行了,不管花開,或是花落。
傅採蘊站在書房前的院子正中,看著裡頭黑魆魆的,就是到了黑夜,也沒有從裡頭透出絲毫的亮光。
傅採蘊走到書房門前,孫暉擋住了她的去路,面帶難色地看著她,似乎有些左右為難。“王妃……王爺說了,這段日子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書房半步。”
“孫暉,一個忠僕該是如何?”秦王妃突然陰沉著臉丟擲這樣一句話,讓孫暉一時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
“我知道你的忠心,可你的忠心用錯了。”傅採蘊將目光移到孫暉臉上,雖然她也因為這件事容色憔悴,想必這幾日也沒有歇息好。“當主子幹下了愚昧之事時,你應該做的是勸諫而非愚忠。這份忠誠把握得好是忠心耿耿,把握不好則是愚蠢。”
秦王妃一字一頓,字字鏗鏘,擲地有聲。孫暉張了張嘴,竟然一時想不到什麼可以反駁的話來。他本就是秦王的隨身侍衛,並不善言辭。他只是感覺,自己的內心似乎有什麼在動搖著。
“王爺在書房裡三日三夜,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王爺的安危?難道你就不怕王爺會出什麼事麼!”許是心中的擔心與惶惑翻湧不停,方才看起來淡定的秦王妃陡然提高了音量,讓孫暉心中一驚。
孫暉看了一眼傅採蘊,只見她表面上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可仔細一看可以看得出,她不過是在極力地壓抑控制著心中的波瀾壯闊而已。
“王妃請進吧。”沉默良久,孫暉低首走到了一旁,“現在能在王爺面前說得上話的,恐怕也只有王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日三夜
室內一片漆黑,傅採蘊適應了好一陣,才能夠藉著外頭微弱的月光看清裡頭的情況。
裡頭的情況,簡直可以用一團糟來形容。
地上有些東西被撕得亂七八糟,筆墨紙硯都打翻在地。不僅如此,平日穆崢喜愛的蒐羅回來的一些名貴的花瓶畫作,此時看起來都有些慘不忍睹。
傅採蘊知道,魏王對他意味著什麼。所以當她踩在這些殘缺的瓷器和紙片上時,那怪異的聲音讓
她的心都懸起來了。
雖然穆崢沒有正經地告訴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