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相信她,歸根到底也不過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罷了。
這種情況最是讓人糾結。她既想改一改他那倨傲的口吻,可又不想讓自己被他看扁了。總沒理由自己故意做不好讓他失望吧?
傅採蘊輕嘆了口氣,算是投降。男主外女主內,現在她就是秦、王府的女主人了。要是秦、王府打理不好,輿論怪罪的也只會是秦王妃而非秦王。
這傢伙真是狡猾!
不管如何,有些事是必須要先做的。倪總管算是穆崢的直系,可以比較放心地用。他也不過是身份不夠無法大展拳腳而已,傅採蘊想著,要將府裡頭的事丟給他,自己首先得替他掃清麻煩。
要從曾嬤嬤那兒將賬本拿回來自己管著是必須的。可最讓傅採蘊覺得不爽快的,自然就是雪柳和暗香兩個宮女了。這兩個人還真是敢做,仗著有皇后在背後,就以為自己不敢做什麼了?
不是說雪柳和暗香很會收買人心,玩弄小陰謀麼?傅採蘊已然暗自決定,自己成為秦、王府女主人的第一件立威之舉,就是拿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宮女開刀。
別的她不管,就衝著這兩個人覬覦自己的男人,這一點就足夠讓人慾除之而後快了。
說起來,這許多事,還是在她閨中待嫁時文昌大長公主教她的。文昌大長公主看這個孫女本來就有慧根,許多事一點就明,且她很快就要成為秦王妃了。既然坐了這樣一個重要的位置,就註定了她會備受矚目,一舉一動都會被整個皇都緊緊盯著。因而趁她待嫁閨中無事可幹,文昌大長公主也教了她不少當家本領。
在收拾雪柳和暗香之前,傅採蘊首先見了曾嬤嬤。
曾嬤嬤倒是有些疑惑,怎麼之前王妃不是見過她了麼?之前有秦王在身旁伴著,這一回秦王卻不在身邊了。難道秦王妃之前的端莊得體都是做給王爺看的?有什麼話,她要揹著王爺說?
曾嬤嬤之前是管著王府的財權的,傅採蘊衣食無憂,慣來對這些事沒有太深的研究,這一回為了見曾嬤嬤,她就意思意思地翻了翻賬冊,誰知愈翻卻愈是驚訝。
還真是行啊,穆崢比她想象中還要富有不少,吃著這樣一份田產食邑,他就是坐吃山空什麼都不幹恐怕也能吃到孫子那一代。難怪他被冠上這樣一個隨性揮霍的罪名了。誰讓他有揮霍的資本呢?
她看這曾嬤嬤雖然摳門了些,但這賬目確實是打理地井井有條。她便朝曾嬤嬤莞爾道:“嬤嬤與王爺有那樣一層情分在裡頭,自是不比一般嬤嬤的。我這才開始管賬,也還未上手。若是往後還有不明白的,我就得請教嬤嬤了。”
傅採蘊的話多少讓曾嬤嬤有些意外。她原以為傅採蘊玩表裡不一,在夫君面前是一套,揹著秦王又是另外一套。她還以為秦王妃此番前來,是要向自己立威,將一切都牢牢把控在自己的手上,死死地抓緊管家大權不放以表示自己才是女主人。但就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她甚至還目光懇切地說往後還得多多請教自己,真是聽得曾嬤嬤心花怒放,感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是保住了。
曾嬤嬤之前顧慮的,就是新王妃的到來,會否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之前她一直在王府過得舒舒服服,滋滋潤潤。穆崢給她面子,倪總管也不敢拂逆她。秦王妃與自己非親非故,若是入了門,沒準就會嫌自己礙事了。
不過此時看來,新王妃並沒有她想象中這般迫不及待地將一切牢牢地把握在手上。雖然她緊緊攥住了王府的財權,但往日曾嬤嬤的人她卻並未作出過多的抽調更換,反而表示曾嬤嬤既然是穆崢的乳孃,那自己也必須好生對待。給曾嬤嬤賣了面子,又安撫了王府上下的人心。
在薛德妃面前,曾嬤嬤就自然而然地懂得為她美言了。
這就好比溫水煮青蛙,殊不知,她雖然被秦王妃當作菩薩一般供起來,手上卻已然沒了實權。那些見風使舵的下人就算傅採蘊見識得不多,也從文昌大長公主那兒聽回來不少。因為弱小,他們
大多數人只能選擇做牆頭草,誰握著實權就聽誰的話。真正念舊的又有幾個呢?
所以她的風光日子,不過是建立在秦王妃的給予之上罷了。哪一日王妃存心不讓她好過,定會叫她沒好日子過。
但傅採蘊暫時還沒這個打算,比起倪總管,她覺得曾嬤嬤還更好利用。她不狡詐,沒有什麼很深的心機。她將曾嬤嬤好生養著,既是給穆崢和曾嬤嬤的面子,又是給薛德妃面子。薛德妃雖不比皇后,但畢竟是穆崢的母妃,面子是要給的。何況這件事傳出去,也不過只是說她賢德罷了,並非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