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扯嘴角,“妹妹怎麼
敢有這種想法?姐姐也沒做錯什麼,妹妹怎麼敢有怨氣?”
“如此說來,妹妹也是承認了這件事錯在四嬸孃了。”傅採蘊莞爾。她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就算是傅採菡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但此時,她只覺得她的笑容是如此可怕,讓人無端的心生畏懼。
她一邊笑,一邊說出來的那些刺人的話,讓傅採菡聽著更加是難受苦澀。這一回,她微微低下頭,沉默著。她知道自己的沉默也算是預設了,但她確實想不到能為曹氏辯解的話。
見到傅採菡戒備重重,如臨大敵,臉色蒼白,誠惶誠恐的模樣,傅採蘊終於下氣了,也覺得玩夠了。畢竟是姐妹一場,見好就要收。她把傅採菡喚來,可不是來跟她撕破臉皮的。
傅採蘊將屋裡伺候著的人都屏退了,這才對傅採菡淡淡道:“祖母的人,現在都不在屋裡。六妹不必這樣防我,這裡已經沒有第三人了。” 傅採蘊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夾了塊桂花糕,“我請六妹來,不過是想同六妹妹談談心罷了。你我好歹是姐妹一場,便是我們的緣分。”
怎麼回事?如若她想逼著自己說出對她的怨恨,她將所有人都送走了,又怎麼替她作證?
“知錯能改就是好事,我們是一家人,哪裡有什麼隔夜仇?妹妹你說是麼?”
傅採菡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雖然明知道自己這樣應了,就意味著認下了母親的錯。但此時,她依然別無他法。
傅採蘊的語氣一下子就軟了,這倒是讓傅採菡覺得奇怪。她這神情姿態,好像他們倆真的是普通的吃茶點聊家常的姐妹一般。
傅採菡也想像傅採蘊這般放鬆,但無奈她本就是一個戒心很重的姑娘。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又怎麼敢真的放鬆下來?
不過傅採菡也慢慢弄明白了,要是傅採蘊真的耍起橫來,鐵了心要整自己一把,簡直是易如反掌。
論出身,自己比不過她,論長幼,她是姐姐自己是妹妹,又佔了些理。加上文昌大長公主對她寵愛萬分,曹氏又被趕到莊子裡去了……天時地利人和都被她佔盡了,她要拿捏自己,真是跟捏一隻螞蟻差不多。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算她真的沒有出絲毫差錯,就算她沒有按照傅採蘊的計劃來走,傅採蘊要整她,也壓根不是問題。
自己的處境,簡直就如砧板上的魚肉似的。傅採菡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已經微微沁出了汗來。
但細想傅採蘊的話,她在自己認下錯誤之後語調明顯和軟了。傅採菡便順著她的話說道:“姐姐說得對,咱們是一家人,哪裡會有什麼冤仇?說起來,妹妹以前也不太懂事,喜歡衝撞姐姐。姐姐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她覺得,自己似乎看清了傅採蘊的暗示。
她似乎在尋找一個與自己冰釋前嫌的機會,但前提是,自己得給雙方找一個臺階下,那便是自己服軟認錯。
她覺得傅採蘊眼裡的清淺笑意似乎看起來不再讓自己覺得很是畏懼了。
“我說了,知錯能改是好事。我又怎麼會放在心上?”不管她說什麼,傅採蘊都通通應下不誤。
傅採蘊也嚐了口杏仁羹,露出了一個滿足的愉悅表情。片刻後她又再次啟唇,“不過我看妹妹,連自己錯在哪兒還不知道。如果連錯在哪都不知,又談何去改?”
傅採菡一愣,“妹妹愚鈍,還請姐姐指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既然不能成為其他人,那就無需對旁人的事耿耿於懷,只消自己過得快活便好了。再說就是宮裡頭那些金貴的皇子公主,也就未必事事如意。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既如此,又何須庸人自擾呢?” 傅採蘊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雲片糕,朝傅採菡笑言,“妹妹你嚐嚐,這雲片糕真是不錯。”
“嗯……”傅採菡自然不敢拒絕,便嚐了一塊。她知道雲片糕是傅採蘊喜歡吃的糕點,不知是不是正是因為如此,她反而有些牴觸。但現在嘗一嘗,雲片糕滋潤軟綿,入口即化,確實好吃。
“其實四嬸孃這樣為六妹妹打算,我覺得六妹妹也是個幸福的人兒。六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傅採菡察覺到,傅採蘊似乎輕輕嘆了口氣。
忽然間,她似乎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她說得對,一直作繭自縛,庸人自擾的,其實是她自己。作為英國公府的嫡出姑娘,她從小吃好住好,好的東西從來都少不得自己的一份。從小到大有父母寶貝著,她卻一點也不珍惜。殊不知這樣簡單唾手可得的幸福卻是她一直豔羨的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