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並未張皇。“方才太醫過來診脈,延誤了一些。不過姑娘也莫要急,此時過去還不算晚。”那聰明的女子似乎看出了傅採蘊的疑惑,便不動聲色地將手移到腹部,朝她微微一笑。
原是懷了龍種!傅採蘊這才恍然大悟,怪道她這樣氣定神閒,優柔從容呢。聽到這美人的好心相邀,傅採蘊自然是大方應下了,“如此,採蘊便卻之不恭了。”
“原來是傅五姑娘?”那美人卻似乎早已聽過了傅採蘊的名字,此時聽到傅採蘊這樣自稱,也微微有些吃驚。
傅採蘊笑著應了聲是。那美人便又笑得隨和,“能與傅五姑娘同乘一轎,實是我的榮幸。”若論品級,傅採蘊比不過美人。但她那顯赫的身世卻是一般的美人所無法比擬的,那便是妃嬪也得給她幾分薄面,更別提是美人了。
傅採蘊只是莞爾,“倒是我要感謝美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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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不是同七公主在一起麼?跑到哪兒去了?”一見到傅採蘊,文昌大長公主也忍不住責怪了幾句。這丫頭一向識大體有分寸,怎麼這會兒卻差點連宴會都耽誤了呢?
“這個……”傅採蘊先是一怔,接著便瞥了瞥七公主所在的方向,“七公主沒和您說麼?”因為自己是被七公主帶走的,文昌大長公主找不到自己,定然會去找七公主。而傅採蘊不知道七公主怎麼同文昌大長公主解釋,自然不敢亂說什麼,只得試探地問道。
“那丫頭狡猾得很,倒是懂得拐著彎兒地哄我這老太婆,說了半日也沒說清楚你去了哪兒。想來你們兩個丫頭倒是合著來騙我呢!”
傅採蘊忍俊不禁。想來七公主跟自己想到一處去了,都怕兩人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叫文昌大長公主看出破綻。
“孫女能到哪兒去?不就是在花園裡走走,想要吹一吹夜風而已麼。說到花園,孫女倒是有些話想稟告祖母……”傅採蘊壓低聲音,湊向文昌大長公主,將自己在花園中無意中聽到的話都如數告訴了文昌大長公主。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文昌大長公主的神色也不覺變得凝重了些,“那宮女與美人的模樣,你可有看清?”
“沒有。天色昏暗,她們又躲在樹下,有意隱蔽自己。採蘊沒看清。但採蘊看清楚了那個美人頭上戴著一支很別緻的夜明珠珠釵,或許便是那位娘娘賞賜的。若是再次見到,採蘊一定認得。”傅採蘊如實答道。
“倒是無需急躁。”文昌大長公主搖了搖頭,“不知這二人策劃的是什麼,不妨先靜觀其變。”
不管她們在策劃什麼,總不會是好事!難道就不應該拆穿她們的陰謀?傅採蘊立馬便想這麼回答。她總覺得,既然冥冥中安排到自己這個局外人聽到了她們的陰謀,那自己就必須得做一些什麼才對。
但冷靜下來後,轉念一想,傅採蘊似乎也想通了其中的一些關節,便輕聲問:“祖母是不希望我牽涉其中?”
文昌大長公主微微一笑,卻是不置可否,“蘊兒,你也是個明理的,其實這後廷,也就跟個大染缸一樣,剛來的可能也會有素白無瑕,但在這裡摸爬打滾久了,待得有一些年月了,也沒有哪個真的是纖塵不染的。若真要分出些不同,怕也是烏青與紺藍的區別罷了。”
文昌大長公主也曾經是在宮中生活了很長時間的公主,宮裡頭的事,她自然要比傅採蘊清楚得多。既然她這般說了,傅採蘊自然也是信服。想必這些耍小手段明爭暗鬥之事,文昌大長公主早就見怪不怪了。自己那麼不淡定,在她眼裡看著,反而覺得好笑,“在這裡,沒有所謂的對與錯,不過只是你來我往,禮尚往來罷了。”
“祖母是想說,那個策劃陰謀的人,就未必真是這樣十惡不赦。而這件事的受害者,也未必值得我們相助,是麼?”
文昌大長公主眼角的笑紋更深了些,“你說的只是最為淺顯的一層,還有更深的一層在裡頭。不過這一層,你方才也曾經提到過。”
“祖母說的可是國公府與公主府這一層?”傅採蘊暗忖了一下,問道。
“正是。你要知道,你不僅是永寧的女兒,同時也是國公府的姑娘。你的一言一行,牽涉的不僅是你自己。後宮的鬥爭說到底也不過是皇帝自家的事,與旁人並無關係。你在趟這趟渾水之前,得先想一想值不值得。”
“祖母說的是,這件事既是機會又是陷阱。若是利用得好了,於己於家族也大有裨益。若是利用得不好,反而為其所害。須得三思而後行。”
文昌大長公主讚許地點頭,“我貴為大長公主,是皇帝的姑母,便是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