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下頭,臉色緩了緩。
念青冷眼一笑,“連媽媽,姨的身體是你安葬的,那姨的靈魂是否能夠安然歸去,由你決定。”
眾人不知道念青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都左右看了看。
宮女中走出一個人,那人跪了下來,神情堅毅,卻是冷冷看了眼王妃,“奴婢連翹給皇上請安。”
連翹?
宰相的眸子眯了起來,她不是鈴兒的貼身丫鬟嗎?頓時,他心頭一涼。
皇上蹙著眉頭,對著連翹喝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什麼叫做你安葬了雲姬?”
連嬤嬤磕了三個響頭,臉色淒涼,“十四年前,二夫人到我的屋子找我說話,她說,她知道王妃嫁到王府的秘密,我那時候懷疑二夫人只是想拉自己下水與她同盟,於是推了她出去,生怕被王妃看到,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一聲巨響,二夫人躺了下來,她卻是說,我是在救你,傻丫頭。就在她倒下的時候我看到王妃拿著那破碎的瓷器看著我,我心裡害怕,王妃卻說要我找個地方把屍體處理了。我不願意,卻不想王妃以人死在我屋子為理由,到時候我也是脫不了干係,所以就乘著夜色,把二夫人埋在後院裡。”說著,她嚶嚶哭了起來。
端木駿業只覺得胸都要痛裂了一般,雲姬竟然是這麼死的,他竟然被隱瞞了整整十四年,這十四年,雲雙替姐戴過,她們何其無辜啊。
皇上聽明白了,也信了,但只是因為她說的那句,王妃嫁到王府是有秘密的。那個秘密究竟是什麼?
王妃陰毒地看著連翹,好,好你個賤奴!
宰相聽到那句秘密的時候,身子不自覺退了一步。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皇后臉色一沉,“皇上,這不忠奴婢的話不能相信!”她不能任由事情發展,若是牽連到宰相家,那麼……
“呵呵,難道那殺人不眨眼的人的話就可以相信了嗎?”端木駿業眯起了眼,今日不是皇上要不要懲治了她,是他要她生不如死!
連翹他雖然已經很模糊了,但是他依舊記得,她那時候服侍過自己兩次,後面也幾乎見不到了,王妃只是說做錯了事情,貶了做灑掃丫鬟,那本是內院的事情,他不想多參與,沒想到此間另有內情。
若是他早一點發現,是不是就不會怪了她這十四年,恨了她十四年?
他悔恨不已,心尖似乎有什麼釘子直直紮了下去。摩擦地血肉模糊。
皇上見到凌雲王開始管理家事了,他倒是可以閒下來看看。
念青繼續說道:“娘臨盆之日,母親身懷六甲卻是親臨聽雨軒,這對於看重子嗣的母親來說不是很奇怪嗎?”
端木駿業眯起了眼,眾人也聽出了這裡的不尋常。
“她怎麼會冒著這種衝撞胎兒的危險去了聽雨軒,很簡單,因為劉大夫配了藏藥紅花和麝香給我娘,而不是固元湯,然而,他是行醫多年之人,怎麼會給孕婦配這藥。而劉大夫是專為王妃診脈的!”念青說著頓了頓,冷眼巡視著這些玩慣了心術的人,他們怕是很瞭解這兩樣東西是幹嘛的吧。
只見眾人倒吸了一口氣,都怔怔地看著王妃。王妃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神色卻變得恍惚。
“那是劉大夫那日消失在京城,全家人遭人滅口。留下唯一的兒子劉冶。”
隨著念青的嗓音落下,一個十歲的孩子從宮女的身後走了出來,“劉冶叩見皇上。”
那孩子閉了閉眼,雙眼早已經憋得通紅。
端木駿業認了出來,他就是那劉大夫的兒子。劉大夫當真全家被人滅口了?!
劉冶擦乾了眼淚說道:“那日雲姨娘生了孩子後,王妃就迅速讓我們上了馬車,說安排了人接去幽州。那時候,我感激她,卻不想出了京城,在山腳下,車伕抽出刀,我的父親,我懷著孕的母親,我的奶奶全死了,我被父親牢牢壓著,那人以為沒留下活口就走了。爹爹不讓我報仇,說我鬥不過她,她是王妃。”
是啊,她是王妃,她是位高權重的宰相大人的侄女,有誰動得了。
王妃笑了,即使你們都說我罪孽滔天,誰能動得了我,我有叔叔。我有權傾朝野的叔叔。
然而念青卻是全身緊繃,她想撕開王妃的心,掏出來看看,那究竟是什麼顏色!
全場安靜了。
只剩下劉冶的哭聲,只有他悲慼的哭聲。沒有人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沉默遠比怒吼更有力量。
“最後一件事,那就是,王妃犯了欺君之罪!”念青這一句話,再次打破了沉默,她